彼得张一心要她死,为的是利益,现在利益化为泡影,彼得张已经没了与她为敌的理由。
但如果今天没留后手,那么她和她的人可不会被对方‘怜香惜玉’,她不能拿彼得张的命作杀鸡儆猴之效,却也得给今天在场的所有人留下一个交代,或者说一记深刻印象。
在这个成王败寇现实到令人发指的世界里,叫人认为视如歹毒狠辣也总好过义薄云天,毕竟义薄云天从另种角度也可诠释为人善可欺。
卫笙可以义薄云天,但一定不是现在。
大厅里静谧到呼吸可闻,无论崔家贵的人、张振义的人、还是狄亚文的人,都在这番动作间出现短暂地滞然,会议室内亦是交头接耳声蓦地化为寂静,不少人原本坐在原位的人,这会儿都已经探头张望,甚至有人行至门前,望着眼前场面脸色变幻。
彼得张的脸色阴晴不定,肩膀却缓缓泄了气般矮下,他知道对方这是在施以颜色,事情闹到这般地步,真要全身而退哪里有不出点血的道理。
曹作津缓缓倒在地面,干脆张开双臂任凭血流外涌,恐怕这会儿,他的脑海中是复杂的,当年那个懵懂而又横冲直撞的小姑娘,被他视作棋子一路闯到了旧金山,闯到了他的眼前……
那个被他纳入门下,被他带到圣马特奥县庄园的后花园里‘喂鱼’的小姑娘,他没有想到吧,没有想到今天的命竟然被她拿了。
而令他不甘的,是就差那么一点。
只差那么一点。
他就能名正言顺地重掌大权,脱离彼得张再次回到那个可以呼风唤雨的位置。
曹作津死死瞪着眼目,盯着那头顶散发无尽光芒的吊灯,口中咕噜作响,直到再没了气息,眼中依旧深深烙印着不甘,难以褪去,再没褪去。
卫笙转目,望向渡边雄。
金进义微微眯眸。
村高美子面色一变,上前一步伸手将渡边雄挡在身后,“我劝你不要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