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夏宇唯一记得的一件事就是锁着自己,睡觉之前,他用那手铐把自己铐在了床上。
那姿势不舒服,夏宇睡得并不好。
朦胧间他又开始做梦了,狠狠一挣,眉头紧锁,那梦一看就是噩梦。
梦中,同样是个晚上,空气更凉,四周弥漫着淡淡雾气。
梦里,他又去了人工湖。
那个白日里他清醒时退避三尺的地方,梦中,他竟是又回到了那里,恍惚着,一步步走在沿湖的小路上。
远远的,他看见路灯昏黄的光亮模糊在雾气后方,他机械的行走,一步又一步,直至前方的黑暗中隐隐出现一棵大树,他犹豫着,停下了脚步。
他直觉那里不安全,不愿过去,却又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危险。
下一刻,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身侧传来一阵尖锐响声,一个易拉罐从雾气后蹦了出来,锵锵滚到他脚边,那血红的颜一瞬入眼他打了个战栗,忽然回过神来,前面,有人
想到的下一秒,他疯了般转身朝后逃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身后雾气中竟是传来了沉重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他心上,有人追了过来
夏宇吓坏了,他甚至清醒的回忆起来之前他也在这个地方,在同一条路上飞奔过
他知道,他绝对不能被身后的人追上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死咬着牙一路猛冲,却是发觉这路并不好走,前方雾气竟是越来越重
深一脚浅一脚,夏宇紧张得越跑越慢,身后的脚步身却越来越近
就在他完全看不到路了惊慌无措的下一秒,身前忽然飘来一个黑影子,吓得他骤然止步差一点撞到那黑影上,一抬头,发觉那张脸竟是认识
那是夏晴。
他的亲妹妹,夏晴。
穿着那天晚上的那条雪白无袖裙子,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雾气里,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贯柔和的笑意,淡淡望着他。
夏宇抓到了救命稻草,张嘴拼命叫唤,却是发觉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呆愣的下一秒,身后追兵已然赶到,他只觉腰上被人狠狠撞了一下,一瞬失去平衡掉入了身侧湖水中
那漆黑的湖水冰凉彻骨,夏宇拼命挣扎
当他好不容易浮出水面睁开酸疼的眼,惊惧中一瞬对上近处那张苍白的脸,一瞬间,像是被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那张脸,他也认识…
那也是,夏晴
他的亲妹妹夏晴,穿着那身白裙子,静静蹲在湖边小路上,微微低头,淡淡的,盯着他。
她的表情很冷,她的眼神更冷,四目相对,她忽然咧嘴幽幽弯出一抹冷笑,缓缓扬起手来。
她的手上,提着一条雪白的鱼。
她一把,把那鱼塞进了他嘴里
“啊”
喘着粗气夏宇惊叫一声,挣扎着翻身爬起来,却被扣在手腕上的手铐扯住,一把拽回了床上
他吓醒了,反应两秒回过神来,原来那只是一场梦…
他在家里,睡在自己的床上,手铐还在,他也还在,浑身都是冷汗当真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却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松口气的下一秒,夏宇意欲坐起来。
他转身去床头的书架上摸钥匙,一动,却是隐隐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很熟悉。
呆愣两秒,呼吸再一次缓缓急促,他瞪圆了眼死死盯上身上的薄毯子,伸手一揭
那一瞬,窗帘透入的清冷月光中,他看见了,满床的血红
那些,真的是血,浸透了他全身的衣裤,满床都是,他正泡在一床血污里
他的手铐还在,他也,还在?
呵,呵呵呵…
谁说手铐不能解开了,再重新铐回去?
是不是,很讽刺?~
…
这幽暗一夜,注定了极不太平。
千里之外,遥远的山地,密林深处一座古朴的寨子里,跳跃的炉火在古楼里无声燃烧。
夜已经很深了,山林里兽走虫鸣,火光在漆黑无垠的山地里传出很远,如同一颗明星,将野兽驱净。
古楼下巡逻的队伍走过第三轮的时候,炉火前的人微微睁开眼来。
那是一间敞开的木屋,两层楼高,由粗壮的木头桩子环绕而成,无墙无窗。
山间凉风翻卷而过,将火舌舔得微微缭乱,纱帘飘舞中,幽幽传来一声轻唤。
那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土话含糊的声调,闻言跪坐的门边的年轻男人起身往前几步,走到纱帘外,再次跪了下去。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简单的样式,无袖,七分裤,行走之间双足上套着的足环发出清越声响,俯身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白特别大。
纱帘里,炉火前的人静静望着跳跃的火光。
那是一个很老的女人,脸上的皮肉沟壑纵深,头上盘绕的繁复头饰足足有她三个
头那么大。
她睁着眼皮耷拉的双眼,盯着炉火目不转睛,直至那火光忽然冲了一下熊熊燃起,将炉灰吹到风中,幽幽的朝着东南方向飘去。
“客人来了…”
女人缓缓扬手指向东南方,淡淡开口:“落乌,你去接一下。”
“是。”
男人低头应下,起身走了出去。
隔日,周一,七月流火,天高气爽。
还有两周就放暑假了,这一周划重点复习,下一周考试周,整个大学城里气氛都紧紧张张,大家一门心思扎在书里,无心其他。
黎曼曼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去图书馆占了两个位子,给赖床的安浔打了一个叫醒电话,确定安浔起来之后她收拾了一下去了操场。
最近考试周压力大,黎曼曼吃得多了些,前几天去药店想起来称了下体重,当晚就少吃了一顿饭…
其实安浔和苏洛胃口都比她大,无奈两人都是吃不胖的体制让黎曼曼羡慕不已。
这不大早上的减肥跑圈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参加,好在大早上太阳出来前还是不少人运动的,黎曼曼加入晨跑大军,一边呼吸着早上清新的空气一边幻想着飞走的卡路里,哼次哼次努力起来。
大家都在慢跑,景致早看厌了,三三两两边跑步边聊天。
黎曼曼一个人跑,边跑边被动听取各种八卦,什么这个女生刚刚新交了外校帅哥男友啦,那个学霸刚刚考上了国外名校啦,跑了一会儿黎曼曼匀速跟在两个女生后面,竖起耳朵来。
女生a:“真的,我是听我们部长说的,昨天早上人工湖发现的那个尸体超级恐怖的,吃了一肚子的鱼,肚子一剖开哦,鱼跳得到处都是”
说着女生a拉着女生b的胳膊晃了晃,惹得女生b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呀别动我,好恶心啊…那鱼,是活着的时候吃下去的,还是死了之后?…”
“当然是死了之后啦”
女生a在黎曼曼投去微微狐疑的目光时非常笃定的爆料:“那个尸体据说肚子里是完全掏空的你造,所以装了很多很多的鱼,而且你知道么,尸体被发现的地方就是之前死猫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不?”
女生b显然胆子小一些,光听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哪里还有什么想法,女生a摇摇头,非常响得叹了口气。
“鱼啊,猫啊,这都没想到?肯定有关联啊,当时那些死猫的尸体你知道为什么藏藏掖掖不能给我们看不,因为据说那些尸体特别特别恐怖什么没头的啊,剥皮的啊,剖了肚子的啊,然后这次完全就是凶案再现啊”
女生a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你知道不,我室友猜测,可能是猫灵诅咒”
“什么诅咒?”女生b脸都白了。
“猫灵,惨死的猫的灵魂回来复仇了那个死掉的男生绝对和虐猫有关,所以被虐杀了,然后给他灌了一肚子鱼,啧啧,根本就是冤鬼索命哇”
前方两个女生越跑越慢,越聊越嗨。
身后黎曼曼跟着两人亦步亦趋,眉头渐渐皱起。
为什么昨天早上才发生的案子,竟然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了,而且还了解得那么详细?
更匪夷所思的是,那女生透露的内幕,百分之八十都说准了
这些内幕,还是昨天安浔回来之后随便透露给她的。
而按照规定而言,这些信息应该是绝对保密的,安浔连她都不该说,那又是谁传到了外头去,短短一天时间,已经人尽皆知了?
心头疑惑盘踞,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通了就能想明白,却又一时通不了…
怀着心事黎曼曼机械前进,又是跑出十来米,刚刚到了转弯处,身后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快闪开四周忽然变得杂乱不堪黎曼曼恍然一抬头,竟是一眼看见拐弯处一个高高的五层架子晃了晃,猛得朝着她的方向倒了下来
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在看见那一下遮住了日光的巨大黑影兜头砸落的瞬间,黎曼曼一个飞扑上前,一手扯住前面一个女生的后背,拉着两人奋力往旁边一扑
下一刻耳边传来剧烈轰鸣,摔倒的时候,黎曼曼只觉耳膜脑袋胸口心脏全部跟着晃动,疼得窒息
她拉着两个人,当然跳不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手掌膝盖全部在地上擦破了,前方两个女生更惨,其中一个没躲过小腿直接被压在了架子下面,惨叫了几声,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耳边传来纷乱脚步声,黎曼曼感觉操场上所有人都跑过来了。
昏沉间,黎曼曼努力睁眼再看了一眼身前那摔得支离破碎的架子,那是毕业生拍照用的,钢结构驾着木板,死沉死沉,丢在操场边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倒了呢?
…
另一头,整整折腾了一天一夜,龟速开过雨后的盘山公路,深入河州腹地的冰山师徒二人组终于到达了事先戚美瑜经纪人谢安琪发来的地址,却发觉那是一个破旧的小旅馆,早已人去楼空。
唐少辰很累,一双狭长的feng目看着比以往更加
细了,里头血丝密布。
昏黄的晨光里,他静静盯着那小旅馆看了片刻,他不觉得谢安琪发来的地址会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地址是gs能定位到的最远地标,而他们的目的地,还远远在一个卫星定位系统都不能标识的地方。
河州地处山地,湿热非常,那清晨的小旅馆隐隐模糊在一片水雾之中。
苏洛坚挺了大半夜,终于在接近凌晨的时候睡着了,此刻盖着外套歪着头靠在车门上,睡得香甜。
唐少辰没有叫醒她的打算,他隐隐觉得之后的路会非常难走,她现在能休息就多休息一会儿。
正想着,前方水汽弥漫的地方,隐约传来了一阵铃声。
一步,两步,铃声伴着成人行走的速率缓缓靠近,直至一个微微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唐少辰的视野里。
那是一个男人,牵扯一头动物,那铃声是他脚上的因患相撞发出的声音,在清晨幽冷的风中,传出很远。
男人离开车前五米多远的距离停下脚步,一双大眼睛直直望了过来,里头眼白足足占了三分之二,看着戾气很重。
盯着男人看了三秒,唐少辰松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没有枪,身上只有一根防身的小型电击棍,轻轻关上车,唐少辰向前几步,在离开男人几步远的位置停下脚步。
借着清晨昏暗的光,唐少辰看清了男人的脸,看清他身上的纹身衣襟上的图腾,还有他牵着的,三头用挂绳连成一列的毛驴。
他并没有告诉谢安琪有多少人来。
这个男人恰好带了三头毛驴。
四目相对,男人淡漠着神微微俯身,将右手轻轻搭在了胸前。
“尊贵的来自远方的客人,落乌遵循神的旨意,来迎接您们了。”
v183 清纯vs腹黑!
风过的时候,挂在毛驴脖子上的铜铃叮咚作响,苏洛在那时候迷糊醒了过来。↗搜“烂涩書把”,看醉新章節
她先看到了那头驴,惊异了片刻又看到了那个男人,随后她的困意全部散去,偏头看了一眼唐少辰的背影,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下车。
自称落乌的男人有着一张刀削斧劈一般的脸,看着深邃又渗人。
戚美瑜疑似被绑架,当地警方配合查案,苏洛脑子里轮了几轮唐少辰之前跟她提过的话,却没有一个符合眼前这个男人形象。
下一刻唐少辰回头,无声做了一个让她下车的手势。
苏洛心里疑惑很多,对唐少辰却是百分之百信任,她随即解了安全带把外套往身上一披,打开了车门。
苏洛走到了唐少辰身边,近了,更觉得对面的黑衣男人形容诡异。
他剃着一个半光头,只有头顶那一圈有头发,蓄成长长的辫子结在脑后,身上衣着和装饰都有些古怪。
不是苏洛说,虽然少数民族的服装是比较有特的,但她还真心没见过这种装束。
男人之前一直盯着唐少辰,此刻看见苏洛,调过那双三白眼把苏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眸光不知有没有朝她胸前扫过一眼,看过之后,像是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他又弯下了腰,右手搭在胸口:“尊敬的两位客人,落乌遵循神的旨意来迎接您们,欢迎您们到来。”
这都什么鬼…
苏洛偏头盯了盯唐少辰。
一路药香调理他这时候鼻炎似乎好多了,一双眼淡淡含着凉意,甚至隐隐透出一抹苏洛平常从未见到过的紧绷。
他开了口:“你知道我们是谁?”
呵呵,闻言落乌笑起来:“你们是追霞的客人。哦对了,你们并不知道知道追霞这个名字,她现在的名字,叫戚美瑜。”
“她带着一个小姑娘,是那小姑娘通知你们来的对不对,我都知道。”
落乌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看着更古怪,他把驴牵了过来:“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车可走不通。”
“请随我骑上毛驴,后面都是下山路,现在出发,才能赶在天黑前到达。”
同一刻,临江大学城,操场上发生的意外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
算算来临江一年,黎曼曼似乎一直灾祸不断…
只是之前都是她把别人搞进了医院,这次终于她自己也到校医院躺了一遭…
黎曼曼的伤不重,左手手腕擦破了皮,两个膝盖都摔肿了,流了点血,除了不方便拿东西和走路之外,其余并无大碍。
此刻躺在校医院安静的病房里,黎曼曼正享受神级待遇,由她家安大女神端着碗亲自给她喂饭,自是什么痛都飘走了~
安浔是直到黎曼曼被人抬进医务室伤口检查过了问询也问过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立刻赶了过来。
此刻坐在床边,她有些担忧的望上黎曼曼对着她的半边脸,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怎么看都觉得这半边脸有点肿,只是黎曼曼表现得倒是很坚强,一个劲的冲她傻笑…
安浔叹了口气,把碗里的小菜和米饭好好拌在一起
,蔬菜小肉和饭一样都不拉的,分量也刚刚好,舀起来塞到黎曼曼嘴里。
这种待遇黎曼曼怎么可能还感觉得到疼,笑眯眯的一口饭一口饭往下吞,话说安小浔绝对是第一次给人喂饭,她好激动好激动啊
只是开心归开心,正事不能忘,送走了来慰问的班长之后,黎曼曼边吃饭边大致把今天在操场听到的言论跟安浔说了一遍。
安浔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微微沉思了一刻:“这件事有些蹊跷,不过案子刑侦队已经接手了,用得到我们的时候我们再出力就好。”
黎曼曼点头,安浔又淡淡吩咐:“马上就考试了,你又受了伤,还是复习为重,其他的事情我去打探打探,回来告诉你。”
“明白,不会耽误学习的。”黎曼曼精神挺好,“我其实没什么事,过两天就可以随便走动了,到时候在一起去图书馆自习?还是图书馆效率高。”
黎曼曼说着吞了口饭,心里正感慨女神喂饭菜都香一些,正说着没营养的话,敞着的病房门前忽然人影一闪,有人轻轻扣了扣门。
黎曼曼一抬头,噗咳咳,咳咳咳咳华丽丽的呛到了…
安浔也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各种淡定,拿了桌上的茉莉花茶给黎曼曼灌下去。
黎曼曼咳得脸都红了,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门口的人,裴钊为什么会来?
望上黎曼曼气结的样子,裴钊扬了扬眉,走到床边扫她两眼,弯了弯嘴角:“曼曼又进医院了?”
那一句说得随意又正常,带着微微调侃。
午休的时间,裴钊显然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穿着衬衣西裤,外套悠哉搭在臂弯上,一笑,整个房间明晃晃的阳光都跟着。
黎曼曼被晃花了眼,灌着茶回眸猛盯安浔,安浔表情更正常:
“洛洛不在霍城也不在,现在在临江的也就我们三个了,你出了事我一个人怕忙不过来,叫了裴钊来帮忙。”
一句解释说得像完全没有问题又像是哪里都是问题,安小浔什么时候跟裴钊“我们”上了…而且她也不需要她忙什么啊…
这边黎曼曼还在凌乱,安浔的手机适时响了。
安浔把饭碗一放站起来:“郁队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她跟曼曼说了就走,看都没看裴钊一眼,这不摆明就是跟裴钊没有交情的样子?
话落安浔已经出去了,黎曼曼挽留都来不及说,一抬头,只对上裴钊嘴角浅浅淡淡的笑意。
黎曼曼咽了咽口水,开始紧张。
裴钊把东西放了,坐到了安浔之前的位置上。
距离拉近,黎曼曼下意识想挪窝,又觉得回避太明显不尊重人,犹豫着偷偷瞥去一眼,惊悚的发现裴钊正盯着安浔之前放下的饭碗看,急忙开口:“我已经吃饱了…不,不麻烦了…”
一句话落,裴钊抬眼,脸上的神似笑非笑,有些玩味。
对上那浅淡轻扬的眉眼,黎曼曼觉得自己可能会错意了耳尖一红,裴钊忽然靠了过来。
“曼曼你手给我看看。”
“…哦。”黎曼曼没多想,把缠着绷带的手翻了翻。
看就看好了,结果裴钊一把拽了过去,松松握在了手心里
…
另一边,安浔出了病房到了走廊,接起电话来。
“喂郁队,有安排?”
安浔放低了声音,一贯沉稳,手机那头郁勇正走到黄警戒线前,一弯腰绕进去:“安浔,又出案子了。”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同样低沉,叫安浔不由得心头一顿,她是料到了会再死人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看来某人当真是等不及了。
安浔转身往回走:“又是人工湖么?又是学生?”
“嗯,这次案子闹大了,尸体很多人看见了。”
郁勇一路走过人工湖边草坪,一眼看见前方没有依照规定彻底封锁人工湖区域的校区负责人,冷冷皱眉:“尸体我还没见到,只知道是具女尸。”
“明白。”安浔已经快走回病房,“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那头郁勇顿了顿:“快考试了,安排得过来么?”
“没问题。”
“好。”如今案子形势严峻的确需要人手,郁勇沉声吩咐,“到了之后找张弘,死者身份确认之后,你们负责死者亲友的口供录制。”
“明白。”
安浔应下挂了电话,一个转身进入病房,床那头立马传来响动,黎曼曼惊了惊飞速把手从裴钊手里抽出来,那动静挺大,安浔当没看见黎曼曼骤然红了的脸颊。
“曼曼我要出勤,有案子。”
“啊?”黎曼曼反应有些大,“是,是你们郁队叫你过去?”
“嗯。”安浔点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你好好吃饭,困了就睡会儿,晚点我忙完了再给你发短信。”
说着她转向裴钊:“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