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所有侍女做的事,归根到底她也是只折翼的鹰,对藤本千佳从无敬爱之心!
那一句出口,理在却是丝毫没有顾忌藤本千佳的感受,话落本在苦苦挣扎的藤本千佳骤然愣住,脸色更加惨白!
却是还未待藤本千佳开口,身侧忽然一道劲风袭来不由分说狠狠扫上山崎云的脸,伴随啪的一声响,火辣辣的痛感灼烧上山崎云的脸,她被甩了一巴掌,回头冷冷对上了藤本尼诺冰凉的眼神!
藤本尼诺是故意的。
一巴掌,即惩罚了山崎云的以下犯上也打掉了她心中的骄傲与信仰,她是要明着告诉她,她现在就是个侍女也只是个侍女,身为小姐,她们有的是资格随意打骂!
一巴掌甩过,望着山崎云,藤本尼诺冷笑开来:“纳纳,你上山,谁是叛徒就杀谁!”
“是!”
得令她身边护卫的女孩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那女孩也是“魑”家培养出来的杀手,一看修习的就是忍术。
藤本尼诺瞥了藤本千佳一眼:“姐姐,下人就是要这样来用的,你是主人,直接下令看她敢不敢拦你!”
藤本尼诺冷笑话落,红着半边脸,挡在藤本千佳身前,山崎云却是丝毫不曾退让!
藤本尼诺,藤本家二小姐,无论是性格还是心思都不是藤本千佳比得过的,她这时候刺激藤本千佳上山,鬼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山崎云藤本千佳,谁都没动。
嘴角笑意嘲讽,再将主仆二人扫了一眼,藤本尼诺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此刻,无论是走还是留,对于藤本千佳都是极大的煎熬!
山崎云的话她不是不懂,只是此刻霍城就在上面,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五年了,她五年没有见他,此刻也许便是唯一一次机会,她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怎么可以!
“您真的确定要上去?”
山崎云回眸,笑意冰凉。
那笑容中的讽刺藤本千佳看得很明白,心中死死挣扎一秒,她用力咬上嘴唇,含着泪摇了摇头!
“我不去,我不去了!阿云你去,就一个人上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帮霍城,不能让他有事,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她只是个柔弱的大小姐,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时候,还有什么能比性命更重要,她的感情怎样都好,只要能保住霍城,一定,要保住霍城!
山崎云冷冷望来,那一刻对上藤本千佳眸中的泪花,她眼中隐隐泛起幽光。
“那小姐,你承诺,以后都不再命令我穿和服。”
她开口,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却是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让藤本千佳一愣,下一秒山崎云伸手,拔出固定了长发的发梳。
“除了和服,我也再不去参加花道茶道,也不会再为了小姐你的一时兴起,制作点心。”
没了发梳固定,山崎云的长发丝丝在风中轻散开来,那个样子竟是带着一抹凄厉的美。
她神色很冷,望上藤本千佳呆愣的眼神:“至此我留在你身边,仅仅只是一个看护你生命安全的护卫,其他多余的事,我一样都不做。”
那冰冷一句话落,回过神来的藤本千佳什么都不懂,只会拼了命的点头,应下所有。
下一秒一头乌黑长发彻底在风中散落,浅浅勾唇的时候,山崎云手一挥,凌冽寒光似斩断狂风,她手中发梳随着动作竟是在风中一瞬舒展开来,噌的一声,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半月镰刀!
…
枪声阵阵,人仰马翻,在那第一声枪响的刹那,山顶祭坛,四周已是数人急速攻来,甚至不需要半分反应时间!
蓄谋已久的暗杀,当然不需要反应。
后退一步,霍城冷冷抬眼,在对上第一人眸中嗜血光芒的时候他飞起一脚,踹上了那人侧腰!
那一击,迅猛却轻盈,看似只是轻弹了一下力道实则极重,一瞬被踹断三根肋骨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痛苦俯身的时候已是被第二道攻击狠狠扫上颈项,整个人旋转一圈飞甩而出,将身后三人齐齐砸落!
那一下,带着血水飞溅!
那不是霍城血也不是受伤的男人的,那是之前地上连成一线的黑红血污,一路向后蔓延,触目惊心!
就在霍城身后,墓碑之前,藤本健司死死捂住胸口喘着粗气摔倒在地,伤口血流如注!
先前那一枪,远程狙击,目标竟是藤本健司!
在山田组最盛大的祭拜仪式上,有人发动了目标为组长的突袭,在藤本健司倒地的刹那霍城抬头,精准无误捕捉到的是下方藤本齐真眼底一片蓦然震惊,当然这情绪还来不及他思量,藤本齐真的属下已是尽数攻了上来!
组长受伤,所有人的第一反应,竟是攻击方才还守在组长身边的护卫。
淡淡望上前方攻来的数人,霍城神色如一冷清,那双青黑如玉的眼,近日看了太多良辰美景花好月圆,似都浅浅淬上了过亮的光。
这一刻,却是当所有微光终是湮灭,那抹久违沉黑凝聚之时,霍城笑了。
凉薄嘴角,带起的笑意冰冷倨傲,笑过他微微屈膝,轻轻推开了军刀刀鞘!
那一日,日光轻柔,芳草萋萋。
那山顶陵区,汉白玉铺成的石道在日光中莹润透亮,精心雕刻一层不染的墓碑上,山田组先代组长眸光如炬,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无声凝视着下方这场久违的鲜血盛宴!
那日,直至包围圈中那道淡漠黑影急速暴起的刹那,四周的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那会是一场血腥屠杀的开端。
然而情势却也再没留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当那军刀刀锋以肉眼看去都带着残影的速度一瞬贯穿一人眉心,所有人都呆如木鸡,直至军刀刀锋一个翻转挑碎那人的头盖骨,鲜血迸射之中有人禁不住想叫,却是还未发声那裹着鲜血的寒光已是横扫眼前,齐齐削掉了他的半个脑袋!
近身肉搏以一敌多,是霍城的强项。
身为杀手没人惧怕血污,霍城杀人从来不讲究美感,只求高效。
剖腹断喉,斩首穿心,他一刀一个快速收割着四周所有鲜活生命,当鲜血沾上那张清隽苍白的容颜,将那乌黑暗沉的眸光寸寸染成血色,他再抬眼时,那冰冷眼神已经无人看见,无人,敢看!
汉白玉的祭坛上,断臂残肢,血流成河。
白花花的脑浆同肚肠流了一地,伴着血污,延着阶梯一路淌过。
当那鲜血终是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楚河汉界,祭坛之下,前一秒还在疯狂冲刺的所有人,此刻都慌张停住了脚步。
前进一步是死,留在原地,也未必是生!
当顾三抓住企图偷袭的女忍者将她狠狠摔入草丛,伴随极轻两声响动人群后方两枚银色子弹忽然划破长空,急袭而来!
v187 只要你回得来
在遇到霍城之前,藤本齐真一直认为,枪,是这个世上最强大武器。
各种型号,各种射程,无论是怎样的规格至少都能保证远程攻击和致命杀伤力两个优势,是综合性能没有短板的工具。
当然藤本齐真这样的判断,很大程度上亦是基于自己本身体格的限定。
他个头高大,身形相对不够灵活,这样的身材近身肉搏的时候占有劣势,故而枪,是当年在孤岛特训需要选择绝杀武器之时,最优,也最符合他能力的选择。
当然,当年同他在一个孤岛接受杀手特训的里,有将近一半最后选择了冷兵刃。
三年之后,离岛之时,他是他们那一组的头名。
换言之,当初除了另外两名幸运儿,剩余的其他人全部死在了他们三人手里,而他藤本齐真,是当年那孤岛上最强大的男人,他是那一届的,王者
藤本齐真,本就是藤本家的人。
十五岁那年他离开本家,在孤岛磨砺三年,在蛊之试炼煎熬一年,他从小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必须经历的磨难,甚至知道,即便回到本家,他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必须作为一名杀手,在刀口上谋生。
那一年,十九岁的他终是结束一切,能够回到本家。
那一日炎夏,蝉鸣在树上聒噪得不行,他走过树影斑驳的回廊,直至在尽头最隐蔽的地方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小姑娘,正坐在回廊上啃西瓜,那是当年年仅九岁的藤本千佳。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半大的娃娃。
他却是一眼看得出了神,这个他看着出生,看着长大,记忆中还只是个路都走不稳的小宝宝的女孩,原来在他不在的这四年光景里,已经长得这样大了…
彼时,望着小姑娘晨曦中清透的眉眼,望着她捧着西瓜吃得满足的模样,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需要守护也必须守护眼前女孩的少年,心头生出了丝丝不一样的情愫。
那守护,何尝不是相互的,他守她百岁无忧,她保他平安一生,正是因为她的出生才有了他存在的意义,他本就是为了她而活的。
带着这样的信念,藤本齐真留在了藤本千佳身边,照顾她爱护她,亦兄,甚至亦父。
他原以为日子便一直这样过下去,他守着藤本千佳长大,直至她可以出嫁的年纪,嫁他为妻。
那时他该还未到三十,成熟,却也并不算老,他会在她之前把该学的该做的该承受的所有都经历过,然后她只需要沿着他的脚步慢慢来,一直如同九岁那年再见时的模样无忧的活下去,而他,接下山田组,将所有黑暗挡在门外,用权势,用爱,伴她一生。
这就是一个最初就被收为养子刻意灌输愚忠思想的男孩,一路成长为一个男人,从未改变过的执念。
只是,意外总是在罪不设防的时候发生,有时一个转折,就能将一个人的整个人生完全毁坏
当年意外来袭之时他是多么猝不及防
他人生的转折便是眼前之人,当年,八年前,那个在“魑”家排位赛上,将他拉下了神坛的黑衣少年
此时此刻,
当鲜红的血液漫山而来,当哀嚎悲鸣充斥身心,当他猛然抬头望上那道立于高台陷于血污的淡漠影子,眼前的景象同记忆重合心中狠狠一怆,无尽痛苦杀意席卷而来的下一秒,藤本齐真举起双枪,扣下扳机
银灰色的子弹带着喧嚣撕裂长空,似带着持枪之人满腔的不甘与仇恨,在空中化作最凌冽的两道火线
火线那端,如天堂,如地狱
霍城,从他最初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就像是个从地狱深渊攀爬出来的厉鬼,永远冷着一张脸,无心无情无爱无欲
却是这样一个人,瞬息便占据了他二十多年来苦心呵护的世界,从排位赛到继承权,再到藤本千佳的心,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是所有人都捧着最珍贵的东西献宝一样去了他身边,他顷刻便占据了他的天堂,一脚把他踹下了地狱
再抬眼时,记忆昏沉,沉稳了多年的藤本齐真,眼底终是带起了一抹杀手才会有的嗜血疯狂
多年来,他杀不了霍城除不掉霍城,无论在他离开的五年间他是多么努力的想要祛除他存在的痕迹却似于事无补,每当面对藤本健司的期待藤本千佳的思念,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再除掉那个男人留在他心底的阴影…
伴着恨意,那两发子弹几乎同一时刻脱离枪膛,一颗瞄准颈项一颗瞄准胸口,均是致命的位置分毫不差,相比当年藤本齐真的枪法亦是精尽良多
纷乱之中,却只见霍城静静站在那山顶至高处,一身黑衣血色尽然,他侧着身,低着头,右手提刀左手紧紧扣住脚旁一人的额头,将人拽起来的时候,他垂眼,神色甚至微微恍惚。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明处,根本避无可避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下一秒,伴着火光的子弹已是飞掠眼前,那一刻光影交错,在那如同静止了般的血腥画面中一道寒光乍燃,灼痛了所有人的视线
仍旧是那柄军刀,寒气凌冽
仍旧是那人,他甚至未动上分毫
随着刀柄指尖一个轻旋,那锋利刀刃反手而上直直挡下颈项边的第一发子弹,再是一个斜拉至胸前挡下第二发,那样惊人的抗力下所有人只看到了峰回路转之间刀锋形成的凌然光盾,子弹一经触上那样的冲击力中火光迸射,如同两朵烟绽放,金色的光芒陨落,轻轻润入那双漆黑沉寂的眼,点点,带出一抹绮丽光泽来。
霍城杀人的时候,最邪肆。
这样的肆意,不正常。
当年“魑”家头名五人,经历那样非人般的炼狱回归人界,试问哪个还能保持什么正常的人性在,他们各个都是鬼,各个,都有着一道跨过去就失控的坎
而此刻的霍城显然已经杀红了眼。
他挡下藤本齐真子弹的动作,同八年前排位对决赛上如出一辙,只是更快,更狠,也更强
时至如今,他依旧是那个他再怎么努力也杀不掉的人
只是这一切,霍城似乎已经不太在意。
此刻他只会低着头,用那一双含着光亮愈发渗人的双眸,盯着脚下瑟瑟发抖的男人。
彼时山顶祭坛,风中都是血的味道。
伤了胸口的藤本健司从冲突开始之后就龟缩一处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是伤了嘴一样;
那第一道枪声响起之时,藤本齐真脸上的震惊不像作假,原来,是好一出借刀杀人
想着,霍城扬起手中刀鞘来。
那是刀鞘,顶端浑圆毫不锋利,他低头的时候,轻轻扬了嘴角。
那笑容沾着血,清隽不在透着妖冶,笑容中地上的男人对上那双满是戾气的眼,在腻滑的污物中奋力扑腾,下一秒刀鞘重重捣下,从男人口中穿入,直直穿透头骨,喀嚓…
喀嚓…
他甚至笑着再捅了一下,黑红色的血漫过可怜男人的舌头,如奇异血泉喷涌。
下一刻霍城站起来,将拔出的刀鞘随意一丢,成串血污沿着刀锋滴落的时候,他勾唇,凉凉望上了藤本齐真的脸。
他不介意杀出去。
如果这是唯一一条一劳永逸的路。
此刻的藤本齐真亦是没有退路可言,以一敌多,能赢么?他不知道。
但是认输,绝对是死
四目相对,一个杀气四溢,一个恨意疯狂
形势再次陷入胶着千钧一发之际,藤本齐真手势都做出来了刚要下令全员突击,下一秒喉结一动却是一道冰凉锐意骤然横在了颈项,他下意识咽口水,感觉到了皮肤插过刀锋时的疼
那是山崎云的半月镰刀。
就将将抵在他咽喉上方,刀锋轻压在他的皮肉上
心底情绪太过激动藤本齐真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山崎云的靠近,却是此时此刻被人拿住命门,他只要敢动一下,山崎云就敢利落收刀,一刀割下他的头
彼时山风绕过,轻扬起了女人乌黑的长发墨色的袖摆,她站在风中,站在包围圈里,两脚分开姿态张狂,手中持着的长柄镰刀是那样凌冽霸气,眉眼处浅浅凝聚而来的神色,冷冷傲睨
这
才是她山崎云,永远站在人群中心,永远叫人望而生畏
感受着心头久违的激情,山崎云淡淡抬眼,对上了霍城的视线。
那一眼里包含的情绪很少,唯有一抹愉悦傲然,藤本齐真看不到,他身后的山崎云,不仅拿着镰刀,还提着一个滴血的头颅
危机已然解除
山崎云冷哼着笑起来:“我们谁也不会死在这里,或者你一人死在这里零三,选一个吧。”
那一日最终从山顶传来的消息,有人暗杀组长,组长中弹,幸好没有性命之忧;
之后大小姐的贴身护卫山崎云得令上山援助,没等审问便手刃暗杀者,虽然行事不当,却是化解了山顶祭坛的那场误会之争。
是的,那一场鲜血淋漓的两方杀戮,最后被一句误会之争,轻描淡写的带过。
这一句是最终从伤痛中缓和过来的藤本健司亲口说的,话落霍城不语,他是护卫,当然有理由抵御一切意义不明的攻击;
而藤本齐真则是一口咬定他当时是为了保护组长心急如焚才判断失误,当时在场唯有霍城同顾三是外人,意外发生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把外人先隔离出去,无奈霍城反应过激,而且是他先拔的刀
藤本齐真解释也解释了责任也推卸了,最后领罚,在藤本健司再次昏厥过去被抬入无菌室处理枪伤的时候,他跪到了内庭粗砺的碎石上。
彼时午后骄阳似火辣的烤下,一片水雾蒸腾之中,藤本齐真低头自罚的谦卑姿态在全组人面前展现出来。
无人为他求情,无声的支持却是缓缓凝聚而来,形成了一道无形冰冷的墙。
霍城被隔绝在墙外。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试图要走进墙内去。
组长伤势未卜,暗杀的幕后主使亦还未调查清楚,如今整个山田组如同绷紧在一根随时断裂的弦上,而他便是那最脆弱的断口。
坐在内庭回廊,霍城感受着四周不间断的监视视线,不动不语。
托山崎云的福现在他不用一路腥风血雨的杀回去,此刻唯有等待。
等藤本健司醒来,一切尘埃落定,这场闹剧会成为他同山田组最后的联系,他承担后果,彻底解脱
想着的时候,忽然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四周视线一瞬凝聚的时候霍城起身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他远离了藤本健司,他今天杀了很多人,于情于理这时候都不会再有哪个傻子敢冲上来拦他。
从衣袋里抽出手机的时候,霍城的动作比平时快,看着一点不从容,这个号码只有安浔知道,也只有她一个人会打来。
只是她并不常常主动联系他,这段时间他困在本家必须减少同外界接触,短信少了电话少了,生活更是好像彻底少了一个人…
这一点,其实霍城很郁闷。
他尝试过在安浔睡了之后给她留言,结果第二天她回复说她不喜欢回信,只接受直接交流。
他完全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此后他的留言她当真只回复过这一次,还是为了拒绝,然后果真就不再搭理他。
她的主动联系也只有过两次,第一次他及时回复得了一句“好好想”开心了一晚上,结果第二次他没看到,回复过去就是石沉大海…
安浔其实一直是这样的个性,随心所欲爱折腾。
他喜欢,只是他原以为分开的时候,她能有一点点不一样。
会更想他一些,会更黏他一些,至少能知道他有多难熬,稍微多搭理他一下。
结果看来他不在,她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霍城难得想了一路,当然他并不太懂这叫思春期的烦恼,来到窗前他把手机比在阳光下看了一眼,干净的来电显示,安安两个字在黑色背景上跳脱入眼,他光看看字都有些激动,伸手摁下接听键。
“喂…”
“喂霍小城,猜猜我在哪里?~”
他刚刚开口,听筒那边安浔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那一刻,屋外明明阳光灿烂,他心底却像是一瞬淋起一场泠泠细雨。
霍城也不知道原因,他只知道他真的已经很久没听过她的声音,那淡淡的清越,伴着微微凉意,甚至有些陌生,她开口念出他的名字,一句,他竟恍然觉得不真实。
她却是在笑,笑得温润又轻柔,语调中仿佛沁着雨天脉脉的凉。
临江的确在下雨,安浔扬起嘴角望着窗外,半天没听见动静,偏了偏头:“猜呀…”
靠,美人撒娇,简直骨头都要酥了…
前排司机小哥飞快朝后视镜瞄了一眼,调整好坐姿好好开车的下一秒,电话那头霍城顿了顿:“学校?”
呵呵,这个答案让安浔心情好,她笑出了声:“错了,我在去机场的车上了。”
她声音里情绪很高,霍城飞快拿下手机瞥了眼时间。
“我还没出发…”
“我知道,时间还早。”安浔从善如流的
点点头,“今天临江下雨路况不好,免得堵车。”
她一字一句的说,声线柔柔。
安浔本是水乡姑娘,想要温柔的时候,调子当真能带出几分出神入化的软糯。
另一边,像是之前心头所有的积郁在这犹如小手缓缓搓捏的语调中尽数散去,霍城耳尖有些热,心底却又像是被另一种拉拉扯扯的情绪全然塞满,他下意识伸手在窗沿上掰了掰,竟是有些焦躁。
“我可能赶不上原定航班。”
他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虽然之前就隐隐想过这个可能正准备发短信,现在听见安浔用着那样的声调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的绕,他连呼吸都微微屏着有多高兴就有多自责,压抑太久的情绪爆发式在心底纠缠,她都出发了,他还在这里死耗
那一句听入耳朵里,安浔沉默下来。
她甚至微微低了低头,睫毛太长,掩了掩眸中情绪谁也看不到,她只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秒:“那今天还回吗?”
“回”
霍城几乎是秒答,话落不知该怎么证明的时候安浔又在那头笑了:“是吧,那下一班航班?赶得上么?”
“嗯…”霍城应着,示意守候在几步开外的顾三赶快查航班信息。
安浔弯了弯嘴角:“那我还是按计划先去机场吧,在那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