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8寝室今晚只有黎曼曼一个人。 (1)

重生之千金媚祸 等白 13109 字 3个月前

安浔是早就回家住了,苏洛则是昨天开始有些感冒请了假,弄得她一个人有人孤孤单单…

当晚完成学习任务,黎曼曼早早上了床,给安浔和苏洛各发了一条慰问短信,又跟裴钊煲了会儿电话粥,便早早睡了。

另一头,夜半近十二点的时候,市中心的街道上也没了行人。

这几天冷空气压境,冰凉的夜风卷着地上的塑料袋鬼魅一般绕着飞上天空,飘了许久才在另一条幽深的巷子里落下,片刻被一人踩过。

低着头,戴着帽子和口罩,那人缩着脖子走在萧索的巷子里,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棉衣。

巷子拐角的路灯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路灯找不到的角角落落,漆黑的像是另一个幽冥世界一样。

行人独自走在夜半无人的深巷,她警惕着四周。

下一刻她耐不住喉咙里一阵发痒轻咳起来,却是在咳出的下一秒忽然听见身后某处传来一声轻动!

那声音竟像是沉沉的喘息!

她惊得猛一回头,口罩上方一对纤细清秀的眉眼,瞳孔墨玉一般青黑,正是早先称病回家的苏洛!

而此刻不在家里休息却诡异跑到了大街上的姑娘,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双眼不自觉瞪圆,紧凝的方向,那浓浓黑暗的角落,竟似隐隐现出了一道诡异黑影!

v350 长生殿

龙应在前几天不知什么时候回过一趟家。

当然苏洛不可能知道,所以完美错过。

昨天她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去,想到市中心的小屋还留着一些吃的要放坏了准备先去清理一下,结果去了之后在客厅沙发后的窗户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血手印…

她当时就呆了,设想了一百种可能性。

里头每一种都包括了龙应受伤回来找她求助,结果却没有找到人,如今情况如何她已经不敢去想。

苏洛犹豫了一整天最后放弃了报警。

不知怎么她冥冥之中只觉报警的结果可能更加糟糕,而且可能会引来某个她现在避之不及的人。

于是在这么一个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她从清早就拖着带病的身体找了出去。

在家附近的街道找了很久,看过了所有犄角旮旯的地方,当然一无所获。

天色暗下来了,她不是不紧张。

只是越是紧张她越是担心龙应的情况,他一个小朋友带着伤,这么冷的天流落在外,她根本难以想象他的情况!

如今市里还出了案子,到处都有人宣扬野兽吃人,虽然那案子并不是发生在这附近却仍旧让苏洛心惊胆颤,她一面担心龙应会不会遭遇不测,一面又期望他已经早早离开了临江,找了一天都没找到人,她甚至不敢确定没有消息会不会就是好消息…

而此刻,就在她放弃了今天的搜查准备往家的方向走的时候,却是突然听见了身后黑暗中传来的喘息声!

没有正常人会那样大声的呼气,那不是野兽就是变态反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苏洛惊得一瞬回头,因为太过紧张耐不住一阵猛咳!

前方那幽幽的黑暗里,伴随苏洛的咳嗽,隐隐传出一阵躁动!

苏洛赶忙把咳嗽押回去,口罩后的小脸憋得一瞬通红,她顾不得其他,悄悄把左腿往前跨出一步,双手在袖下握紧拳头,摆出攻击态势来。

那黑暗中喘息愈重,肉眼看不见的角落里传来越来越剧烈的悉索声响。

苏洛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前方拐角处墙壁上映出的巨大影子,在那影子猛然一跃而起朝着她的方向飞扑上来的一刹那,她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扭身一个飞踢,主动迎上想象中的攻击!

“呜——,呜——!”

下一秒却是脚下忽然响起两声无比哀怨的悲鸣,紧接着前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砸落的声响,苏洛低头,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漆黑的小土狗四脚乱蹬慌不择路的从黑暗中逃出来,亡命般撞翻了前方拐角处的一堆杂物,发出愈发伤心的鸣叫声一路逃窜而去…

时间静止一秒,两秒…

三秒之后苏洛放下腿,讪讪轻咳两声,不好意思的隔着口罩摸了摸鼻子。

居然是只小土狗咳咳,吓得她哇…

抹了抹额头的汗,苏洛自嘲一句原来自己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勇敢,这草木皆兵的…想着她再探头朝那巷子口望了望,松了口气,转身加快了脚步快速离开了。

身后,那夜半无人的深巷里,此后幽幽扬起了一阵风。

冰凉的风就在刚刚小土狗撞翻的杂物堆前绕过,那风里有东西,夹杂了野兽沉沉的喘息还有浓郁的腥臭味,只是这些,早已离去的苏洛都已经闻不到了。

身处幽冥般漆黑的巷子里,小小的孩子抓紧身下巨兽钢针一样的皮毛,瞪着乌黑的眼,死死盯着前方巷子口那道微弱的光。

就在刚才,他朝思暮想的大姐姐就在那里,他们意外相逢,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走来,警惕的停下,骤然发动攻击之后,收起一切径直离开。

而他就在躲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隐匿在黑暗里,却是无法叫她…

他身下,巨大的野兽正沉沉喘着粗气。

它微微弯曲着四肢,肩胛处两块坚硬的肌肉高高隆起,喉管深处传来阵阵压抑兽吼!

名为乌月的巨大黑狼驮着小小的孩子,背对着苏洛方才离开的方向,下一刻面朝前方更遥远处的黑暗亮出了森然獠牙!

那里,一头同样漆黑巨大的怪兽正匍匐在地,两眼爆出嗜血寒光!

今晚又是一场狩猎盛宴,它跟踪之前的女人一路过来终于找准伏击地点,却是不料突然另一只巨兽从天而降,挡住了它的去路!

黑暗中的野兽面目狰狞,却是细细观察,可以从它一侧的兽眼里看出少许迟疑恐惧,它虽然也在不断挑衅威胁,那攻击的姿态却是半收着,似随时准备逃命!

它的对手太大了!

下一刻小小的孩子从巨狼乌月的肩上抬起头来,冷冷下达一串指令!

身下的巨狼在下一秒猛然扑了出去,对面早有准备的野兽瞬间转身落荒而逃!

这如同蛛丝一般纵横幽深的巷子迷宫极难追击,那有着一条巨大黑尾的类犬怪物很快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前方的黑暗中!

龙应在两周前找到了乌月。

或者说是乌月冒险进城找到了他。

与灵兽重逢之后他当然必须尽快离开危险的城镇,为了保护乌月连苏洛都没能告别,一人一兽当即逃走,却是在回连岐山的路上遇到了障碍。

通往连岐山的道路被封了,处处都有军人设卡。

就连道路周围的山上都有人巡逻,不分白天黑夜,扛着猎枪。

三天前他们尝试突围,结果很糟糕。

枪伤引发的热度再一次席卷而来的时候,小小的孩子趴伏在巨兽背上,无力的垂下头去。

身下巨狼回过头,额上血红色的图腾在光影间如火团跳耀。

它扭头安抚的在小主人脸上舔了几口,驮着他朝着更黑也更安全的地方藏匿而去。

——

是夜,万籁俱寂。

临窗的书桌上点着一盏小灯,上头摆放着厚厚的案件资料,桌前的男人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快十一点了,他两个小时之前发出的短信果然石沉大海。

唐少辰不是情绪外露的个性,放下手机的时候却免不了砸得有些重。

最近工作繁重说到底其实他可以空下来瞎想的时间也不多,但偏偏就是偶然这样的一分钟两分钟的时间里,全被某小丫头最近反常的举动塞得烦躁不堪。

雷厉风行的大教授显然已经思考过背后所有的可能性。

当然他再牛掰感情上的经验值比起办案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连一只心思最少的苏小洛似乎都搞不定。

两天前他找借口把黎曼曼弄来旁敲侧击了一番。

结果软软的小丫头提供不了他更多的情报,看他的眼神还幽幽的总让他不自在。

他直觉黎曼曼知道些什么却死咬着不告诉他,无奈最后把人放了,他脑子里甚至一闪而过过另一张云淡风轻意味深长的脸,当然即刻被他扫垃圾一样扫了出去。

长指在桌上敲过,唐少辰目光都有些沉下来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竟是惊得心口一跳。

跳过之后他倾身一眼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镜片后一双略显疲惫的墨瞳更加暗了暗,才伸手接起来。

电话是郁勇打来的,她开门见山。

“喂,情况已经确认过了,三天前在桐渝公路北段关卡确实出了问题,有野兽强行突围关卡被枪打中了,但是没能把动物打死。现场有记录影像但是拒绝给我们看,对外也完全封锁了消息,一点都没有泄露出去。”

“不过就今天打探回来的消息,军方那边的意思是只要动物受了伤就很好追踪,再有个几天必定能找到它的藏身之处。”

郁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话落唐少辰顿了顿。

“所以他们这是彻底撇开专案组的意思?”

唐少辰微凉的语调从电话那头传来,另一头,郁勇站在警局走廊上,吹着窗外夜风,淡笑安抚。

“这也是没办法的,警察负责查案,军人负责保家卫国,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了是野兽杀人,早一点消除危险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当然这次的野兽杀人案背后是否有人为因素操纵这一点还不明确,所以依然还是需要警方辅助的。”

从专案负责到辅助调查,这落差还真不止一点两点。

其实唐少辰倒并不是太在意,只是他听说白天郁勇被局长叫去谈话,意思是既然他们查了那么久都没能破案现在又有军方接手,不如就地解散专案组,让她回去好好调查最近发生的失踪案去。

这命令暗含不满,近一年的多的时间里临江大案频发却鲜有成功侦破的,郁勇肩上的压力自然越来越大,只是她本人心性沉稳不常显露而已。

郁勇在电话那头轻笑起

来:“是啊,专案组看来是要解散了,但是你作为顾问职能灵活很多,局长的意思是让你从明天起跟着协助的警官一起继续跟野兽的案子,你意下如何?”

唐少辰也不是墨迹的个性,随即淡淡应下。

——

两日的时间飞快过去,这一日周末,秋风依旧冰冷,却是从清早起就出了太阳,虽然不算温暖,不过晴好的天气至少让人心情愉快。

午后阳光正好的两点,市中心刚刚翻新的戏曲大剧院今日正式对外开放,首场演出只邀请了圈内同好的权贵。

当年的临江昆曲班的名角玉墨,二十年后首度回归舞台,带来她最经典的曲目。

大剧院门外,安濛抬头注视着门外巨幅海报上宋灵韵的定妆照,那描眉画眼的模样有些陌生,她看了两眼,在张嫂和杨叔的陪同下进入了会场。

一代红颜为君绝,千秋遗恨滴罗巾血;

一掊土是断肠墓穴,再无人过荒凉野。

嗳莽天涯,谁吊梨花榭?

一则莺莺燕燕凄凄惨惨《长生殿》,今日,即将上演!

v351 危!

安濛对昆曲一窍不通。

当然她也不认为今天到场的人里都是昆曲爱好者。

她进去的时候在大厅看见小一群人簇拥在一起说话,被围在中间的男人身着一身暗灰色的西装,一双墨色的眼睛深邃明亮,举手投足都透着浓浓的绅士味道。

安濛认得他,他是恒通合作商lo制药的老板顾允之,和妈妈私交也很好,典型的人到中年家底雄厚,所以越老越有韵味的男人。

安濛觉得自己的母亲可能和这个男人有一腿。

毕竟这个年代没谁会毫无所求的帮助提携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而她妈妈最近的生活是越过越光鲜了,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色都很好,甚至当初爸爸在的时候还要好上几分。

安濛对于父母如今的关系不予置评。

他们的父亲出轨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当然这并不代表母亲也可以就此投入他人的怀抱。

安濛走近的时候顾允之发现了她,彬彬有礼的对她颔首示意。

安濛也很得体的笑笑打了招呼,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小洋装化了清淡的妆容,倒是衬得一张小脸有了几分平日没有的矜贵。

进入演出大厅的时候安濛想起哥哥安淮,她想他也许对这些背后的腌臜事情知道得比她更早也更清楚,却是为了家族和公司的利益不得不虚与委蛇。

哥哥最近变了很多,性情阴晴不定甚至有时让她不敢接近,当然这也是因为经历所致。

任谁摆在他这个位置承受了那么多压力都会受不了的,想到这里安濛的心又软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给安淮再留了一个言,她希望今天演出结束后能跟他见个面,兄妹俩好好谈一谈。

——

为了今晚的演出,顾允之努力找回了当年临江昆曲班的原班人马来搭配昔日的名角玉墨,打得招牌就是经典怀旧。

当年宋灵韵离开昆曲班的时候还很年轻,如今在和当年的搭档们相见,其他人大多都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家。

故人见面自然是免不了一番寒暄,大家都是被顾允之请来的,自然追捧的中心人物宋灵韵。

加之宋灵韵的确也是班子里混得好的,同当年的同期站在一处怎么都现出不一样的优越感来,让宋灵韵很是受用,两个月来的彩排亦是过得开开心心。

当天下午三点,时长两个多小时的演出正式开始,表演名剧《长生殿》中的几个经典片段。

当然里头少不了那一折最经典的《小宴》,宋灵韵将在里头华丽演绎贵妃醉酒的唱段。

彼时,后台化妆室里演员们正有条不紊的忙碌。

画面盘头,戴冠着衣,穿上青衣布衫的老演员们拉开架势在走廊里咿咿呀呀摆上几出,倒也不失当年的婉约风流。

昆曲的行头不若京剧那样珠光宝气华贵张扬,讲求秀丽之美,故而贵妃醉酒那一段,宋灵韵的一身单衣亦是轻入蝉翼丝光水滑。

小宴一折,唐玄宗因陪梅妃共度良宵而失约杨贵妃,盛装打扮的杨贵妃在百花亭没能等来心心念念的唐明皇,醉酒失态媚颜竟展,表现的是小女人婉转凄苦的惆然。

两个正在描面的女演员聊着宋灵韵今晚演绎贵妃醉酒时将穿的演出服。

“那套衣服啊,比起当年那一身可是香艳露骨了不少。”其中一人描着弯月眉,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幽幽道。

另一人莞尔一笑:“是,不过现在人的审美不同以往了嘛,总要有些能博人眼球的东西。而且玉墨这些年保养得好,那一身衣服穿上身效果应该不错。”

呵,旁边的人淡淡笑道:“是啊,应该是不错,只是总还是有些污了玉墨这牒名。”

这一句说得直白,另一人赶忙朝镜子里瞄了一眼看看身后是否有人注意,确定没人听见之后才挂出一抹笑容,眼底却是有了提醒之意。

“行了,这一场演出又能和当年的大家相聚,还能拿钱,怎么都是好事,至于其他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看看就可以。”

说道这处另一人也同意,片刻淡淡一笑:“也是了,归根到底这次能重登舞台也是托了玉墨的福,要不是她有能耐,我们也沾不到这样的光。”

这一句还是话中话暗含讽刺,话落两人均不说话,笑过各自忙碌起来。

另一面,单人休息室内,宋灵韵在助理的帮助下换掉了之前华贵的衣衫,正在为下下场的《小宴》做准备。

贵妃醉酒这一段是今晚的重头,因为是顾允之最爱的一段。

他甚至为她量身定制了一身流光溢彩的演出服和头上整套的头饰,用心良苦。

他越是这样慎重也让宋灵韵越是有压力,她几乎把全部的重心都放到这一段曲目之上,从数月之前就开始用心排练,从每一段唱词到每一个动作,无不精心模仿,认真雕琢。

这折贵妃醉酒,当初她十几岁时演绎起来的时候,着重的是情深,仪态颇具娇憨,因为与众不同,当年还被誉为过最别树一帜清新可人的杨玉环。

当然如今她这个年纪已经不能再做出那样的姿态来,只是若是只着重伤感悲切,就与别的贵妃分不出差别来,这显然无法让顾允之满足。

几番权衡之下,宋灵韵大胆加了赌注,在这段新贵妃醉酒的演绎中,为杨贵妃添加了不少妩媚妖娆的姿态。

杨玉环原本就能歌善舞媚色天成,身为贵妃之后注重礼仪端庄,但是骨子里魅惑的性情应该不少。

当晚唐玄宗留宿梅妃寝宫,杨玉环争宠失败自是又羞又恼,醉酒伤怀之间,为了证明自己才是姿色过人更有魅力的那个,很可能会做出一些有失仪态的举动来,在查过一些昆曲评论之后,宋灵韵更加有了信心,打算抓住这一点打算做些文章。

媚而不淫,淫而不乱,就是她今晚的立足点。

她力求呈现一个心中藏着最大胆旖旎的念想,举止上又欲语还休勾人万千的杨玉环!

打个比方,就是做那挠在心窝上最柔软酥痒的一根羽毛,把握住撩拨得人能起了心念却又拿捏不得的距离感,能做到如此今晚便是最大成功,而久违人妇又挡了多年小三之后,如今的宋灵韵自是有了做到如此的功底。

她在助理帮她细细盘上发饰戴好珠花的时候,把一会儿演出的流程在心里再过了一遍,随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抿了一口。

保温杯里泡着胖大海,宋灵韵每次排练的时候都一定要喝的,从来都是细心的小助理事先准备妥当。

温润的茶水咽入口中,身后手脚麻利的小助理微微抬头。

看宋灵韵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放下杯子,她随即低头,嘴角似扬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

今日安溪回了杨柳的住处,杨叔张嫂陪着安濛去看演出,安淮已经几天不见人影,这一日午后安浔独自回了安家。

家里静悄悄的,没有点灯的客厅似笼在一片灰色的薄雾里,四处透着冷清。

本该照顾这安建邦的护工又不知偷懒到了哪里去,安浔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静静在安建邦的房门口站了片刻,看他死人一样安详的躺在病床上。

安建邦瘦了很多,枯败的一头乱发杂草一般耷拉在额头,露在外头的脸颊凹陷,整个人看着瘦骨嶙峋,躺在床上,就像一截被吸干所有精气的枯木。

安浔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摁下按钮缓缓走了过去。

她的到来在沉寂的房间里带起一阵风,片刻之后像是心灵感应一般,床上的枯木挣扎着张开了一只眼。

安建邦目不转睛的盯着视线里那长发白衣的姑娘,看她安静的过来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如玉容颜在雪白毛衣的映衬带起青瓷般莹润的光泽,他对上她清冷的眼,嘴角抽搐般蠕动起来。

他也许是想要叫她小瞳,总之他没能发出半点声响,房间里一年四季都开着的加湿器发出噗噗声,片刻淡漠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幽幽流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