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了现场演说。
苏群鹤胖嘟嘟的脸热情洋溢的个性非常时候做这种事,一套妙语连珠的演讲将生日宴推至,义信的宴会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地方,就讲究一个大气热闹,苏群鹤演说完璧之后当场献上苏家为老爷子准备的贺礼,一尊拳头大小的足金寿桃!
由苏老会长打响第一炮,接下来各个桌备上了礼物的纷纷起身亮相,扬声说着各种祝寿的话,当场把礼物都献了出来。
什么老当益壮的金牛,翡翠雕琢的观音,金镶玉的百子献寿图,还有人送的是手持大刀的金铜关公像。
意境虽然有些跑偏,却耐不住一米多高的铜像栩栩如生霸气非常,倒也另有一番风致,惹得主桌主位上的裴老爷子满面荣光笑得合不拢嘴!
整场夜宴成了献宝大会,一桌桌人饭菜还没下肚酒已经喝起来。
招摇过市的礼物被佣人一尊尊抱走,干脆就招摇的堆在主桌后方的舞台角落任人鉴赏。
义信近几年是愈发富了,随便一个堂口干部都能送出个动则十万的东西出来。
裴老爷子笑着承着络绎不绝的敬酒,心中又荣耀又感叹,荣耀的是义信能有今天他裴启山功不可没,感叹是当年一步棋自己是否走错了,到底是把义信培养到了别人的荷包里。
如今义信的荣耀,也就只能在这觥筹之间与他搭上一二了。
更别说对面的现任当家——
老爷子几巡酒后眯了眼睛,微不可查的瞥向了圆桌对面容色清冷的男人。
霍城那小子,往好听里说是他瞧着长大的,往难听里说是他瞧着长偏的,几年前跑回来,不仅除掉了霍岷还拔掉了莫家,几乎也让他多年渗透义信的部署一朝瓦解!
老爷子如今在义信的势力已经被挤到了外围,而霍城不仅一手抓了实权,暗地里还控着“魑”这个杀手组连藤本家的命门都能扣住,他一个明面上归隐江湖的老人,到底是不能将他如何。
只是于理是一回事,于情又是一回事,老爷子打心底里根本无法接受如今义信放着结盟的大好前景不要越跑越歪的现状!
当年的老人来找他诉苦,藤本家的两个丫头也来找他诉苦,老爷子心里当然也苦,但他坚决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无能为力来!
再次抬眼的时候,老爷子含着精光的眸子在安浔身上扫过,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
他心里不免恨恨的想,能被儿女私情牵制的人都不是真正干大事的人,单是冲着这一点,他也坚决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功劳他的部署他的人,败在这样两个人手里!
正想着,思绪拉回,又一拨人过来敬酒了。
这次来的是今年新提上来的一个新锐,名叫赵勇,顶替了年迈的某个会长刚刚上位,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赵勇带着手下几个得力干将过来露脸,热络的冲老爷子一番鞠躬寒暄进酒祝福,喝嗨了话题不知不觉就扯到了礼物上去。
赵勇红着脸端着酒杯:“今天老爷子这寿宴真是让赵某大开眼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宝贝!看来老爷子身不在我义信却是在我们义信每一个兄弟的心里,大家都上赶着这个日子给老爷子表心意呐!”
说着他话锋又一转:“就是啊,别人家的礼物我们都见识了,就是没能见识下主桌上各位重要宾客又给老爷子呈了什么好礼,弄得我特别心痒哈哈,就想能不能衬进酒的机会过来一睹为快!~”
在整个义信舞刀弄枪的大环境中,赵勇稍稍有些另类,他喜好收藏古玩。
这个喜好偏又和裴家老爷子的爱好相合,今天看到这么多投了老爷子喜好的礼物被一样样抬出来,赵勇当真是有些心痒,借着酒劲就过来求鉴宝了。
老爷子本就是个虚荣的,当即笑眯眯应允了赵勇的提议,命人下去把之前存在会客厅的几个礼盒端过来。
等的过程中借着兴致饭桌上就聊开了,老爷子告诉赵勇裴氏夫妇送的是一套明代青花瓷的海屋添筹。
“这是珍品了,如今有钱都难求的东西,据说是早先年战争时期流落到国外去的,我儿孝顺,专程托人去国外竞拍回来的。”
比起一眼就看得出价值的金器铜器,自命文人的老爷子当然更爱那些又风雅又价值连城的东西,下面亲近的小辈自是知道投其所好。
老爷子满意的一番夸赞,下首的裴元禾当即笑应,说其实他也就出了个钱力,其余都靠了自家媳妇操办,能让老爷子高兴就好。
一番话落自是又不少人出来恭维,夸赞老爷子举家阖和儿孙满堂。
之后提到的,裴钊和今天第一次领进门的准孙媳妇一起和送的礼物,是一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铜钱串。
别看铜钱不如金银价高,这串铜钱的价值却不是光以材料就能定的,人家早已是古董级别千金难求的东西。
裴钊和黎曼曼胜在有心,集齐了九枚铜钱寓意长久安宁,这个礼物也深得老爷子的心意。
再然后话题就顺延到远道而来的藤本姐妹身上。
藤本姐妹是今晚宴会的主角之一,身份意义甚至不输老寿星裴老爷子,先前在会客厅里带着两姐妹接待义信老人的时候,裴老爷子可是口口声声把两姐妹称作他思念已久终于盼得归家的外孙女。
这样的言论很微妙,也使得藤本姐妹今天在席上的身份更微妙。
不日前发生在例会期间的那场闹剧义信上下多少有所耳闻,当然裴老爷子是个城府深的,带着两个“浑身是伤”的外孙女出来,酒席现场并没有说过一句引发难堪的话。
有裴老爷子的态度在前,藤本两姐妹自然是端得温婉大气,当然暗地里也把楚楚可怜抒发得淋漓尽致。
这时看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藤本千佳抬头温柔的弯了嘴角。
“我和妮诺,我们一起,送了老爷子一支笔。”
藤本千佳的中文带着一点点口音,温软得不像话,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当然并不妨碍四周竖着耳朵人们听到。
“这支笔是我们专门定做的,我们知道外公喜欢书画,最爱毛笔,只是他老人家这么多年肯定各种好笔都攒齐了,我们没办法在新颖上有所突破,就考虑在心意上下了些功夫。”
藤本千佳和藤本妮诺送的笔是一支玉笔,笔杆是由整块缅甸玉雕刻而成的,内里中空,笔面上镂空雕刻了百寿仙桃,寓意吉祥。
而这还不算最别致的一点,这支玉笔最别致的地方还要属笔头,那用作笔头的毛发,是藤本千佳和藤本妮诺两姐妹儿时的胎发,掺加了裴老爷子八十岁的鹤发,一同制成的。
当藤本千佳娓娓道来个中玄妙的时候,不少人都面露惊异。
有人惊异的是准备礼物的时间,有人惊异的是礼物的本身,当然藤本姐妹更在意的是礼物的意义。
“我们觉得这支笔,寓意着传承。”
“我们的母亲就是裴家的人,虽然我们姐妹俩生长在日本,从小到大也一直知道我们除了是藤本家的人之外,身体里还留着裴家的血,血缘至亲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东西。”
“这一次我和妮诺第一次到临江,出生来第一次回到裴家,在知道能见到外公的时候我们心里很欢喜,但也免不了会不安,担心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
“结果回来之后外公待我们很好,裴家,义信,还有阿城…你们所有人都待我们很好,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让我们再也不会不安了。”
说着这样体己的话,藤本千佳笑盈盈抬起头来,苍白的脸色,微微破相的容颜,配上这样一个笑容真是有种别样的病弱美。
笑着她真心诚意向所有人道谢,深情款款的说,这支毛笔,是她私心里想要留下的一个见证,见证无论距离多遥远,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裴家人的血缘都永不磨灭。
当初正是老爷子给她们两姐妹的父亲母亲牵上了姻缘。
如今她们回来了,重新回到了老爷子身边。
现场的气氛因为这一番娓娓道来变得古怪又热烈。
就好像所有人都该忘记了老爷子当初把裴家表小姐嫁去日本的真正动机,也该忘了这两只日本小妞只能算老爷子的旁系血亲,和裴钊这种根正苗红的正牌大孙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真相一样!
黎曼曼嚼着嘴里的虾,味同嚼蜡。
她对对面两只日本小妞当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当然她无法开口,别人更加开不了口,在老爷子一口一个孙女藤本两姐妹一口一个外公的欢快称呼中所有人只能陪着笑脸做戏。
扯过笑容后黎曼曼低头阴暗的想,年轻姑娘的胎发和老头子的白发做成的毛笔,不觉得很变态瘆得慌么?
想着她还很不平,什么裴家的外孙女,叫得那么亲热,要她说就是裴家的亲女儿都没用!
只会跟裴家扯上关系卖卖乖,顺便给她家小浔上眼药,除了这些她们还会做什么?
有本事你能直接扯了洛洛哥哥去民政局领证,到时我头割下来给你坐还敬你一声英雄!
咔嚓咔嚓,黎曼曼连着小半截壳吃掉了虾尾巴。
另一头,整个圆桌上气氛最欢脱的时候,唯一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做过半分表情的,也就霍城和安浔小两口了。
他们一个人喝着酒,一个人舀着甜汤,两人都漠然得像是周遭一切都事不关己一样。
只是霍城喝得着实有点多,过来进酒的谁不是先进最老的再进最大的,他来者不拒,菜几乎没动,酒已经空腹喝了好几轮了。
安浔这死丫头,就在旁边也不知道关心一下!
隔着班长卓距离,老妈子钊恶狠狠的剐了安浔一眼。
只是酒席上他也不便管家婆一样去管个当家人喝酒多少的事,正皱着眉想办法,老爷子那边唏嘘完了,会客厅的礼物也全端出来了。
老爷子瞥到了几个礼盒里最大的那个,眉梢间又染上了喜色。
“其实今天这么些礼物里,有孝心的有,有诚意的也有,当然讨个好彩头心意真诚的更多了,但是要说今晚最得我心意的,还属这
一件。”
老爷子笑眯眯打开眼前的大礼盒,现出里头一根通体紫金的如意来。
那一刻清幽的木香隐隐在酒香里散开,灯光下那躺在黄色绸缎上的如意通身透着紫铜诱人的色彩,只是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如意并不是金属质地,而是一尊木雕,一尊年代久远木质已经养得极好的小叶紫檀如意。
小叶紫檀乃木中黄金,如今根本已经万金难求。
何况眼前这一尊,无论雕工还是色泽都属于珍品中的珍品,先不论价值,单凭以爱好收藏古玩著称的裴老爷子手上却是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小叶紫檀单品这一点而言,这个礼物显然意义非凡!
这尊如意面世之后,引发了比变态毛笔还要剧烈的反应,当然这很正常,因为在场谁都猜得到,主桌就那么几个人,礼物已经秀了一圈,剩下的这个如意自然是他们当家的手笔。
于是懂行的不懂行的都凑过来恭维了,好一番现场观摩的热潮啊!
看着全场的热情老爷子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风头又被小辈盖了过去,再怎么说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啊,你们这么推崇的如意这么巴结的当家,还不是就是给老夫我送如意的人?这么一想,老爷子又生出了优越感来。
在赵勇前前后后又把如意赞赏了一番后,老爷子笑眯眯抬起头来:“阿城啊,你这个礼物今晚最得我心意了,这么多小辈里还是你最有心,送了我的心头好啊。说来这个如意还有一点很别致,雕工相当了得,就是不知有什么特别的寓意?”
含笑一句,话落所有人都朝着圆桌那头望去,视线中,霍城顿了一顿,跟着抬起头来。
只是那双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
虽然不至于酒醉迷茫,却也完全没有半点喜庆的意味,望得裴老先生上一分钟还满面红光的脸上,下一分钟表情就微微僵在了当场!
身边裴元禾夫妇连同裴钊全部抬起头来,心道不好。
其实自家老爷子的确是爱慕虚荣了一些,但是方才那个问题也的确不算出格,也就是沾了个长辈的光,叫了霍城一声小辈,还希望他能再说出点像样的心意来让自己更舒爽一把,结果谁知道现实这么打脸呢?谁知道尼玛霍城压根就不知道那如意上刻着什么鬼呢?!
霍城的确不知道。
因为这个礼物压根就不是他买的。
他不仅没有亲自选礼物,只把任务丢给了顾三了事,事后甚至连礼物盒子都没打开过就带了过来。
谁教他媳妇儿跟他闹别扭他心情不好呢,他对这个礼物从头到尾就知道那是一根雕了花的木头,没有更多了。
霍城沉默不语。
这时候其实随便说点什么都好啊,但是他就是不懂怎么拐弯。
再这么看下去周围所有人都要瞧出来了,哎呦原来当家自己都不知道送了什么啊,看来根本没上心么,结果裴老爷子还声称这是今晚自己最中意的礼物大肆宣扬了一番,这脸哦,打得真是啪啪啪啪的啊!
裴钊咬牙一下站起来,刚准备凑过去假装看如意顺便糊弄几句,下一刻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里,圆桌上最事不关己的某人终于喝完了她的甜汤。
安浔在下一刻抬起头来。
“东西的确是好,但是雕的物什也确然不常见,怪不得老爷子要问呢。”
安浔的声线素来很清。
不是藤本千佳那种微带着病弱的软绵,也不是一般姑娘家微微尖锐的调子,她说话从来起调不高,声音也不会很响,却是清冽得很有味道。
听到耳朵里,像是一壶清酒缓缓倒出时泠泠的水意,似乎还会带着一股醇香的味道,不会软不会烈,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
安浔今晚第一次与裴老爷子的视线对上。
一双美眸里淬着酒席流光。
她说一般的如意都是雕刻祥云蝙蝠的,寓意福禄无边,虽然也是好的搭配,但是却不如这一尊,又别致又应景,对了,就像是为了专门给老爷子祝寿定制的呢,虽然制成也有几十年了。
“这如意上刻了芝兰和翠松。”
“寓意,室有芝兰春自永,人如松柏岁长新。”
清幽一句,瞬间化了现场尴尬,引人遐思。
室有兰花,春日来迎,赞的是裴老爷子当年为义信铺路的功绩,暗指之后的所有人都承了一室花香的福泽。
人如松柏,岁月长新,夸的是裴老爷子本人如松如柏的气节,暗喻他甘愿退居人后的风度气度,当然同时也祝他如高山之松,屹立不倒,福寿安康。
当真是极好的寓意。
在场听懂了的没听懂的,除了藤本千佳姐妹,又都沸腾起来。
一片随波逐流的赞誉里,裴老爷子神色稍霁,却也没有之前那般愉悦,他看了看霍城,又把审视的眸光投在安浔身上,他发觉这个丫头果然同老管家周伯形容的一样,不单单只是容貌好那么简单。
下一刻裴老爷子微微扬眉:“室有芝兰春自永,人如松柏岁长新,不错,的确
是很好的寓意,只是方才阿城怎么不说呢?”
淡淡一句,话落安浔就勾唇笑了。
这是她今晚露出的第一缕笑意,很浅,很淡,却似新月初探,瞬息间那张本就如雪皎洁的容颜上一瞬风月绽放,绮丽无边。
笑着她轻抿一口茶。
“大概是背不出来吧,古诗词什么的,的确太难为人了。”
悠然一句,话落安浔抬头,那清亮眸子里湛湛柔光,映上所有人的心房!
噗——!
不远处有一人忍不住笑了。
之后就有更多更多的人都笑了,从笑声憋笑到放声大笑,最后甚至有人拍了桌子,是啊,背古诗词可不难为人么,他们义信的大多草莽出生,谁跟裴家人似的那么有文采,他们从上到下可不就是背不出古诗词的一伙人么?
只是没想到当家也这么接地气哈哈哈!
而且话说其实那安家小姐也挺有意思的嘛,连当家都敢调侃,比起那两个拿头发做毛笔的小姐还是有意思多了!
这里也哈哈哈,那里也哈哈哈,最后主桌上也有人毫不遮掩的笑了,于是就连裴老爷子最终也不得不拍着大腿无奈又好笑的笑了出来。
圆桌对面,藤本千佳死死盯着安浔。
安浔低头继续喝茶,嘴角一抹浅弧,淡淡上扬。
霍城偏头望向身边浅笑盈盈的姑娘。
这是今晚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看她。
那弧度映在青黑的眼底。
那里很深很深的地方,很快很快的有光亮闪了一下。
v443 最后的情浓!
一席酒席此后继续愉快进行,礼物的话题就此揭过,一群文化程度不高的大老爷们聚在一起还能翻出什么花样,不过热热闹闹胡吃海喝。
之后的时间里裴老爷子脸上一直挂着得宜的笑继续当他的老寿星,藤本姐妹自介绍礼物那一大段真情告白之后也没再说其他多余的话。
主桌上气氛不冷不热,来进酒的人还是很多。
义信没有年会,在场很多人鲜少有机会可以在这样轻松的场合接近当家表现自己,纷纷找着各种由头上赶着来套近乎。
当然也有不少人意在近距离观察传说中爷很中意的安小姐,不过从礼物那会儿开腔之后安浔又恢复了冷淡状态,不笑也不言语,没谁敢贸然上来直接搭讪,总是端着酒杯过来绕上一圈又冲着主桌上其他人去了。
一餐饭吃到晚上九点多,佣人送来醒酒茶。
裴老爷子喝得不多,裴元禾夫妇也只是小酌了几杯,裴钊和霍城在十几桌义信大汉的轮番轰炸下却少不了多喝。
此刻裴钊解了领口袖口几颗扣子大喇喇靠在椅背上唆他的茶,另一头霍城半垂着一双眼,眸光比平时更亮也更直。
他喝酒不上脸也不耍酒疯,只从眼神能窥得出是有些醉了。
裴老爷子喝过茶之后被一群义信老人拥着去了会客厅叙旧,宴会也松懈下来。
正喝得嗨年轻人们开始甩开了膀子划拳吆喝,诸如裴氏夫人这样年纪大的就提前离席去了客房休息。
今晚他们都不能早走,临江的寿宴是有守夜习俗的,即至少要留一部分宾客热热闹闹玩个通宵才算是真正把福寿给老人家攒到了。
这样的宾客当然是年轻人为好,而其他的近亲也需要至少留守过夜以表孝心。
裴氏夫妇把场子交给儿子,预备临近午夜的时候备了宵夜再下来招待大伙儿。
主要人物走得差不多了,下头的人不再拘谨,开始放开来吃喝玩乐聊聊八卦,自然话题聊着聊着就免不了扯到了藤本家姐妹,安小姐,和自家爷的暧昧三角关系上。
裴老爷子今天把藤本姐妹带在身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最近帮会里不少人也在上下游说,宣扬和日本山田组结盟的好处。
在场的人都不傻,又怎么会猜不到幕后推动的人,当然也有人之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结盟的事,对于向大家隐瞒真相的当家也不是完全没有微词。
除了裴老爷子的意图之外,自家爷的意图同样昭然若揭,那安小姐出现在今天的宴会也是当家在反向施压。
只是这件事在很多帮会成员的心里根本不是什么事,他们甚至完全不知道争议点在哪里。
“要是我的话,绝对不放弃联姻这个大好机会!女人么,关了灯脱了衣服抱起来还不都一样,实在不喜欢娶回去做个摆设也行啊,再在外面收个小的不就好了。”
有人一边挑着花生米往嘴里丢,一边难以理解的摇摇头。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但凡有点钱的男人谁不在外头花?就我们这一桌,你们能给指出一个洁身自好的?呵,还不是今天抱着这家的莺莺明天搂着那家的燕燕,不比守着一个女人快活?”
一句,惹得在场好些人意味深长笑起来。
大家都是男人,还是混江湖的男人,本来道德观家庭观就很浅薄,甚至不少人只把女人当作生活的调剂品炫
耀品,需要的时候就找一个,不需要的时候就换一个,其实他们身边的女人大多也如此,不过是金钱交易或彼此寻个慰藉罢了。
聊着,旁边有人插进话:“只是我看那藤本家的两个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容得下外面有小么?”
“呵,怎么不能?”
前面说话的那个嚼着花生米冷笑,“像我们爷这种身份的男人谁外头没个女人,说白了联姻这种就是为了利益,今天能跟这个联,明天还不是可以跟那个联,我跟你说,你别看藤本家的小姐那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样的女人一般内心最强大,什么人容不下,只要不太过分,你爱在外头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忘了,前当家夫人不也是日本大家族嫁过来的,当时前当家还不是情妇一大把私生子都有了,前夫人说啥了?我跟你们说,这种女人容人肚量都大了去了!”
“所以还是那安小姐没度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