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将军府人口不多,沈茹原先在沈家的时候掌过家,如今收拾这将军府游刃有余。倒是每日里照顾病患花去了她大半的时间,这厮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俨然不是右肩膀伤了, 简直就是全身瘫痪。

今日假终于完了, 陆歆不得不去朝廷上点个卯,沈茹一个人在家里顿时清净下来,闲来弄弄花草写写字,也是挺惬意的。

建南王是当权的王爷, 陆歆和瞿傲有战功,都是现热的新贵,巴结的人自然不少,不少侯爵官宦家的夫人女眷的帖子就送过来了,还有的直接送礼上门的。这礼物不收, 是驳了人家的面子,难保不记恨的,收了却也不成,谁知道他是什么目的。

因陆歆的职位如今是记在南军之下, 沈茹只推说南军治军严谨, 军官一律严禁收礼,将礼物统统都拒之门外。

至于帖子,她还真不大想接,能推的都推了,实在不能推的只有抽了时间过去坐一坐,无非是官家夫人闲言碎语,客套应酬,去了几次她便觉得厌烦,以后就借故身体不适再不大去了。

今早小茜又拿来了一个帖子,沈茹打开帖子一看,信阳侯府四个大字映入眼帘,眉头一皱,她冷笑了一声。

“信阳侯府?挺有脸的嘛。”她继续看,发帖的是信阳侯府的老太君钟老夫人,也是陆歆名义上的祖母。

信阳侯府老太爷已经去世,陆歆父亲也去世了,如今一家子就剩下陆典上下一家,将信阳侯府占得满满当当。

想起这家人,沈茹就觉得恶心,所谓鸠占鹊巢也不是这么个占法,想到他们数次刺杀陆歆,不由得恨从心起。

钟老夫人在帖子中的言辞很是自以为是,真当自己是陆家的老祖宗了。

傍晚,陆歆从军部回来时,沈茹将贴在给他看了,陆歆看过,便要拿过来撕了。

“别撕!”沈茹阻拦他,“你别忘了,你到底是陆家人,你父亲、祖父的牌位还在信阳侯府的陆家祠堂,难道你真能就此揭过去?倘若她到人前说你不孝,你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陆歆一拳捶在桌上,怒道:“怎么可能就此揭过去?我陆歆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怂货!只是我不屑像那个人那样搞暗杀,我要明着把他拉下马,让他滚出信阳侯府,不要污了陆家的地方!”

沈茹按着他的肩膀,安抚他道:“打算是打算,计划是计划。但是明面上,她还是占理的,如果她请我不去,她一定会到各官家眷散播谣言,给你套上一个不孝的名头。到时候,反倒让她得意了。”

陆歆低头看她:“你的意思是你要去?”他担心起来,沈茹手无缚鸡之力,如今的信阳侯府如同龙潭虎穴,她怎么去的?

“去。”沈茹点头。

“那我陪你去。”陆歆握着她的手说。

“好。”沈茹微微一笑,“有大将军陪我,我还怕什么呢?他敢来暗的,却不敢在家里来暗的,我们明着去反倒是最安全的。”

陆歆冷笑:“怕他吗?!”

“不怕不怕。”沈茹怕他又生气了,笑道:“去吃栗子糕怕不怕?”

陆歆一听欢喜:“你亲手做的吗?”

“自然。”沈茹嫣然一笑,转出门外,过了一会,她手里提着一笼点心,热腾腾刚刚蒸出来的栗子糕。

陆歆揭开盖子低头一闻清香扑鼻,金黄的栗子雪白的糕,让人食欲大开。

“如今秋季了,栗子成熟的季节,这个时节做栗子糕最好吃。”沈茹拿了筷子递给他,陆歆瞅着她,不接。

沈茹明白他那意思,要她喂呢,他伤了这段时间都是她喂过来的,他倒好,喂成习惯了。

沈茹可不想惯着他,将筷子塞到他的手里:“自己吃。你的伤可都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歆失望的看了她一眼,略带委屈的自己去夹栗子糕,夹了两三次,却掉了两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