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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有一句名言:“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

直到这一世,林雪娴才终于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舞台上没有任何一个角色是小的,只有演员本身的表演有好有差、成就有大有小。想起自己前世为了一个角色与队友们争得急赤白脸,却更多的不是为了艺术,而在乎的只是角色的光环,在乎自己是否能出尽风头。

——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每次林雪娴来到家中,都是沈誉感到最高兴的时候。

那次从广场归来后,林雪娴再去他家时,刚一进屋就被他牵住了手。这个举动完全不假思索,仿佛理所当然,倒是林雪娴感到很意外,总觉得依他的性格,中间应该会有一个过程,没想到他就那么自然地就牵住了她的手。

不过除此之外,他就没有更进一步亲昵的举动了,林雪娴在他的房间读书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陪着她,给她端茶端零食;有时两人就是随便聊着天,他喜欢拿着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玩。

沈誉跟她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在骑兵营的趣事,两人能嘀嘀咕咕说上很久。

林雪娴越多的了解他,就越发现他的单纯,像他们这种大院子弟,从衣食住行享受的都是部队的供给制度,他对这类事物是没有概念的。

他看人的时候喜欢直视,几乎不怎么眨眼,其实就是一种非常单纯的表现,因为意识中没有需要逃避、掩饰或者心虚的认识,所以眼神中总是很清澈、很坦诚。

但他这么直率,并不代表他就缺心眼,相反他的头脑非常清楚,做事拿捏有度,尤其在趋利避害这方面,有一套出自本能的应对优势。

比如广场事件的第二天,他就嘱咐杨民去卫生院找顾冉东的母亲叶院长补了一份看病的就诊记录,防患于未然。结果没两天果然就有人来调查杨民是否在四五那天参加了广场上的“破坏”活动,因为当时便衣们拍的有照片,事件过后仍然追查其中的漏网之鱼。但是杨民有医院的就诊记录可以证明没有外出,照片上的他也因为在喊口号,表情非常愤怒,与平时的模样相差很多,因此就躲过了被隔离审查的厄运。

这是重生的林雪娴也没有想到的预备措施。

这几个月的交往是两人感到非常幸福的一段时光,感情蜜里调油,接触却还是发乎情、止乎礼,只有一次晚上突然停电,沈誉担心林雪娴害怕,急忙伸手去拉她,黑暗中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胸部,她疼得“诶呦”一声就叫了出来。

因为天气已经炎热,林雪娴穿的衣服都是夏装、布料比较单薄。说起来也令她非常无语,重生一次思想已经非常成熟了,身体却还要重新经历一遍发育。

她的胸部刚刚开始发育,那段时间就像两个肿块一样硬邦邦的,轻轻一碰都是特别地疼。

沈誉听到林雪娴脱口而出的叫声,只觉得自己的手碰到了她身上一块坚硬的疙瘩状的东西,急忙找到了手电,一照之下,发现她的手正捂在自己的胸口,疼得脸色都苍白了。

沈誉顿时也满脸涨红,手脚都无处可放了,除了尴尬之外,他又很担心她,在他的主观想象中,女孩的胸部不都是十分柔软、饱含弹性的么,她这个样子,是对还是不对呢?

林雪娴马上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缓过了那股疼痛劲儿后,脸上也开始发烧,两人都尴尬地不语。

她不敢去看沈誉求知探索一样的目光,对于这个年代的男孩子,有些方面已经很成熟了,有些方面却十分懵懂。比如沈誉在军事方面无论是识别军用地图,推演沙盘还是掌握器械装备都非常擅长,对b市各官职级别的人物背景也都了然于胸,其实已经完全是一个大人了,然而有些方面,比如男女交往,却又十分单纯,男女身体的奥秘连入门都没有。

林雪娴本人是无意陪着他一同青涩而又笨拙地探索的,她的心理年龄并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装作无知很困难。

她甚至心中想,如果这一世与沈誉产生爱情是在他有过一次恋爱之后就好了,那样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明明知道他心中想探究什么,渴望什么,却不能与他怀着同样的心情去做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