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开心了——夜榆看着柳清风微凝的幽幽眼神,意识到。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不开心呢?
夜榆的心情也随之又陷入了无尽的难过之中。
自己真是没用,夜榆想,连主人为什么不开心了都不知道,怎么才能替主人分忧?
不能替主人分忧的没有用的自己,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
柳清风揉揉自己额角,感觉到陷入死循环的思维已经让自己开始头疼,于是决定转移注意力,先干点儿别的事情,比如出去走走。
一抬眼,却看见门口的夜榆正低了头,似乎态度亲昵和缓地在和一个女孩儿说话。
女孩儿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身材玲珑娇小,穿了杏黄色的上衣和桃红色的长裤,挽着一只大大的柳条编成的篮子,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一直垂到腰际,用红绳系住。梳得齐齐整整的刘海儿下,微红的脸上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直勾勾地看着夜榆英俊却略显木然的脸,不住地在说些什么。
夜榆勾了勾嘴角,表情柔和了许多。
那丫头说了些什么?柳清风有些好奇,同时感觉自己心里酸溜溜的——夜榆对着他这个主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木了一张木头脸,偶尔有些表情也是紧张或恐惧,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现在却对着别人笑了。
正想着,柳清风却见那女孩儿瞥了自己一眼,通红了脸把那篮子往夜榆怀里一塞,挥挥手,扭身就走。
夜榆抱了篮子,呆呆地站在那儿。
柳清风走上前,微微皱了眉头,看看夜榆,说:“刚那丫头看着又几分眼熟。”
“是,主人。”夜榆低了头,把篮子拎在身后,仿佛那样柳清风就看不见了一样,而后说:“是打鱼的张家的幺女阿桃,方才来给我送点东西……打扰您休息了?”
柳清风摇摇头,盯着夜榆垂下的脑袋,声音不由低沉起来:“抬头,看着我说话。”
“是,主人。”夜榆身子一僵,却也立刻顺从地抬起了脸。
“以后,在跟我说话的时候……”柳清风顿顿,说:“要看着我说,明白?”
“是,主人。”
柳清风看着夜榆的脸,不由抬了抬手,似乎是想拂去夜榆头发上不知从哪儿沾上的一跟鸡毛,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他感觉到夜榆对自己的亲近有着一定程度上的抗拒,虽然原因不明,但他并不想惹夜榆不自在或者不高兴。或者多接触一段时间,慢慢亲近更好一些,他想。
于是柳清风转身,一面回屋,一面叮嘱:“把自己收拾收拾干净,以后浑身上下尤其是头上不许再沾上鸡毛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明白?”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