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受了伤,开不了车,谭容弦放平座椅,躺下,一手挡在脸上,疲倦地闭上了眼。躺了半个多小时,什麽事都没想,没力气,他真的是很累。
不知又过了多久,仪表盘上的手机嗡嗡响起,他缓缓撑起身体,晃了晃微有些晕眩的脑袋,一手按住胃部,令一手拿过手机,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几秒,接起。
“是我,齐眉。”
他扯了扯唇角,有些自嘲,“我知道是你。”
“到家了吗?”电话那端,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你晚上脸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吗?我知道我已经没资格过问,可还是……”
“谁说你没资格了?在我点头同意分手之前,你都有资格。”他抬手擦去额上不断冒出的冷汗,若无其事道:“刚向我求婚的女人转眼就说了分手,你觉得我的脸色能好看吗?身体没事,别担心,晚安。”
说完,不给她回应的时间,挂断。手握成拳,紧紧抵在胃部,胃痉挛,情绪起伏过大引发的症状,他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这种滋味了,原来这麽痛,简直要人命。
她总嫌他难伺候,一点儿疼都受不住,其实她不了解他,或者说她没想过要去了解,因为从小疼惯了,他的耐痛能力其实强到变态。
谭容弦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白色药瓶,自嘲地笑了笑,摇下车窗,扬手扔出,紧接着重新躺倒,拿手机拨通启然的电话。
二十分锺後,两人进入蓝田。
会所顶层,一千八百多平的空间,用蓝紫色的水晶落地玻璃划分出几个区域,卧室、餐厅、宴会厅、舞会俱乐部、鸡尾酒专区以及室内豪华泳池,能自由进出这里的人只有一个,蓝田的幕後boss。
“薄荷茉莉普、加州柠檬汁、曼哈顿、教父、尼克拉斯加、螺丝锥子、吉普逊、天蝎宫。”向专用调酒师报出要他调制的八种鸡尾酒,扭头见启然正盯着墙上维多利亚时期的椎圆镜子出神,谭容弦走过去,躺倒在深红色的皮草沙发床上,偏头浅笑,“很喜欢?”
启然摇头,倒说不上喜欢,只是忍不住多看几眼。他站起身,走到沙发床前,跪下,拿手帕仔细擦去谭容弦脸上的汗,“少爷,还是吃药吧。”
“不要,吃烦了。”谭容弦翻过身,拿後脑勺对着他。
启然绕到另一边,继续为他擦汗,“吃吧,不然我就把您这个月受了两次伤的事情告诉夫人。”
谭容弦扫开他的手,面色阴沈,“你这是威胁我不成?”
启然点头,认真道:“是的。”
“……”
最终,酒没喝成,药倒是吞了一大把。谭容弦气得不轻,回到别墅,一进卧室反手将门甩上,下一秒又被人打开,启然淡定地走了进来,朝他略一躬身,“少爷,我来伺候您洗澡。”
谭容弦脱下外套随手一扔,一指门外,“自己数三下,然後滚。”
“三二一,好了。”说完,走入浴室,调水温,放洗澡水。
反了这是!
谭容弦扶住青筋暴跳的额头,气得胃又开始翻腾,好你个枢启然!给我等着!他从抽屉里拿出装着强效止痛药的瓶子,倒了一把在手上,仰头吞下,接着灌了几口水,这才转身走入浴室。三秒锺後,启然被推了出来,紧接着,雾紫色的玻璃门在他眼前重重关上。
启然摸了摸鼻子,背靠着墙站着,突然不知看到了什麽,他微一皱眉,快步朝床头柜的方向走去,拿起躺倒在上头的白色药瓶,看清标签,脸色骤变。他放下手中的药瓶,飞速转身奔向浴室。
作家的话:
检查了一遍,发现俩错别字,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