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然接过手下从露天泳池里捞出的手机,慢条斯理地将si卡换到新手机里,放口袋,退开几步,仰头看了会,估摸了下大概位置,指挥手下拉好布匹等着,然後提着箱子上楼。
推开主卧的房门,见谭容弦趴在巨大的软枕上头,脑袋深埋进去,被子只遮到小腿处,大半都落在地上。白色的地毯,白色的被枕,白色的浴袍,满目白色里,那浅褐色的头发显得尤为明晰,启然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弯腰去摸他的头发,下一秒,手被格开,一道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订机票,回英国。”
唔,受了委屈的孩子想妈妈了。启然收回手,转身打开桌上的箱子,从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堆同款白色手机里拿出一支,放到谭容弦手里,“三少爷让您给他回个电话。”
谭容弦捏着手机,一声不吭地扔到窗外。
好吧,他总算明白为何这房间的窗户设计得如此独特,原来是为了方便扔东西。早料到会如此,所以箱子里的炮灰都没装si卡,正主在他口袋里呢。启然淡定地推了推眼镜,又拿了一支给他,“大少爷明天回国。”
谭容弦头也不抬,再次将被塞到手里的手机丢出窗外,“那就晚上走。”
启然再拿,“怎麽突然想回英国呢?”
他再扔,“不关你事。”
继续拿,“是不是因为齐小姐的事?”
继续扔,“滚!”
唔,启然看了下窗外,这下力道狠了些,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接住。怕他再用感叹号,启然不再问,安安分分地继续他的工作。
於是如此,恶性循环,直到一轻微的沈闷声响起,那是手机滑落到长毛地毯上的声音,一看,箱子里的炮灰手机还剩五支,启然试探性地再次拿了一支放到谭容弦手里,却见他偏过脑袋,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不动了。
好吧,总算睡着了。
启然从口袋里掏出正主,换过谭容弦手里的炮灰,放回箱子,接着捡起滑落大半的被子盖到他身上,转身提着箱子走出卧室,拿手机拨通得力手下的号码,言简意赅,“收工。”
第二天,充当起床铃的启然进入主卧时意外发现从不会自觉起床的人竟然穿戴整齐地坐在床沿,一脸严肃的样子。
启然扫了眼他捏在手中的手机,知道他其实是在发呆,不由轻咳一声,走过去,“少爷,您要出门?”
“蚌肉粥。”
启然一顿,又道:“刚三少爷又打来电话,问您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接机?”
“机票退了。”
明显不在状态,启然推了推眼镜,“好。”他根本就没订。
谭容弦突然起身朝门外走,“饿了。”
这麽自觉?启然有些莫名地跟了上去。
吃完早餐,谭容弦往沙发上一坐,懒洋洋道:“咖啡。”
启然倒了杯牛奶给他,“咖啡伤胃。”
谭容弦面色一沈,他最讨厌牛奶了,没有之一!启然见他伸手去抓手机,一推眼镜,快速吐出三字,“齐小姐。”
对方果然止了动作,抬眼看他,面色不是很好。
启然将装着牛奶的杯子递给他,“大少爷嘱咐过,要您多喝牛奶。”
谭容弦盯着眼前的杯子,想象一下里面的乳白色液体撒得满地都是的恶心场景,决定不丢它,於是,他果断起身,拿过外套,径自朝门外走去,“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