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琪心中掂量着歆儿的话语,要说她下山是为了探查青衣教的下落,从而为父报仇。那么苏衍和风雅颂又是为了什么?不要和她说,两个人闲来无事想要做做好事,骗骗三岁小孩儿还差不多,她是不会信的。里面到底有什么呢?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可惜,凭她现在的见识还是想不明白的。她看歆儿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也就适可而止的打住了,转而聊起了别的。
“琪琪,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是,与沈彦卿好好过日子,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不饶他。”危难之时才能见真知,琪琪对于她不仅仅是姐妹情深,还有恩情的掺杂,她真心喜欢这个妹妹,所以愿意为她面对强权。当然了,目前对沈彦卿的表现,她都挑不出什么理来。
李明琪被她眼中燃烧的战意逗笑了,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好歆儿,我会等你回来的。”沉重的话题有些影响人的心情,她擦了擦有些酸涩的眼睛,不忘叮嘱,“歆儿,你要离风雅颂远些,那个人油嘴滑舌的,成天没个正性。”
剑歆倒没想那么多,闻言笑道:“琪琪,我和你说,那日颂爷喝醉了,在我眼前好一顿抹眼泪珠子。”一边说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他耍宝了?”有些好奇,“歆儿,你就别吊人家胃口了,快说说看。”
“他说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潇潇洒洒的,不知心动为何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称心如意的,偏偏是别人的新娘子,他就抱怨说自己命苦,那哭天抹泪的呦,真是我见犹怜。”
李明琪想装傻,可是在歆儿的目光下,再厚的脸皮也挂不住了,“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往事不堪回首啊,那些血泪史,恨不得踩到地底下永不见天日才好,那个嘴上没把门的家伙,活该被虐。
“我还以为他在说谎忽悠我呢,没成想居然是真的,琪琪,你家沈宫主怎么没动怒废了他呢?”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最开始她就知道琪琪身上有故事,奈何死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都临走了可得问个透彻通明。
“歆儿,你学坏了,怎么也八婆了起来?太影响你在我心中女侠的形象了。”李明琪的脸有些红晕,不是羞的而是恼怒的,“他既然都和你说了,没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是没有,我才好奇的,我都把他灌趴下人事不省了。可惜啊,就那样了,还无论我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言呢,好琪琪,你快别卖关子了,就满足一回我的好奇心吧。”
“你知道欢喜宫吧?”见她点头仍有不解,又说道:“你知道欢喜宫是怎么练功吗?”
好像有些明白了,剑歆很是惊讶的眨了眨眼,真如她想的那样吗?如果是真的,他能活着,真就是奇迹了,语气也拔高了。“琪琪,他非礼你?”
“嗯,我误闯了他的禁地,发生了许多不愉快,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他有个好哥哥。”李明琪想想那日发生的事情还有许多的后怕,好在两人已经讲开了,同时也把芥蒂放下了,“这事啊,你知道就好,可别往外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过去了就尘归尘土归土,以后少见面就是。
“混蛋,居然是这回事,看我怎么收拾他。”剑歆磨拳霍霍,亏她还把他当好人呢,哼,顶头挺光鲜的,原来是从根开始烂的。
“别有,歆儿,我都不怪他了,你还生什么气?我就是看你最近和他挺谈的来,希望你对他产生情愫之前,能把他看通透,别被他欺负了去。”李明琪忍不住开始为她担心,那么个风流性子,真要有心讨好女人,谁能躲得过?
剑歆笑开了怀,“好琪琪,你真的想多了,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某人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呀,要不是惧沈宫主的淫威,早就爬墙了。
“最好如此了。”
“琪琪,听说,他给你唱过歌?好听吗?”剑歆的眼中闪过一丝慧黠,颂爷在酒醉中是疯疯癫癫的,哭诉自己兄长多么的吃里扒外,下手没个轻重,让他重伤险些垂危,最后居然唱起了蛤蟆歌,让她当场就笑喷了。
“你都听谁说的?”想想当时的情景,她的唇角也露出了一抹笑,也确实是难为他,话说她那个时候也只是一句玩笑之语罢了,谁知道他脸皮厚的真的应下了。
剑歆把玩着手里的雕塑,特意往她的面前晃了晃,“这是他送的吧?居然没被沈宫主发现?”雕塑上有两个小人,一男一女背靠背而站。
“沈彦卿没有你想的那么小气,木雕一直就放在那里,还有他唱歌的事情,沈彦卿也都知道。”都知道,并没有真的问过她。
“你确定他不是等着数罪并罚?琪琪,你可不要太天真,对待感情,尤其是终身挚爱,男人的心眼都大不起来。”极其认真的叮嘱了一句。
李明琪很光棍的想,能把她怎样呢?不能打不能骂,顶多就是吃干抹净,仅此而已。
不得不说,她的脸皮已经日渐增厚,可以更好的在沈彦卿手中夺取主动权。
李明琪想起自家男人昨夜的反常,对自己的问题也是不予作答,各种状态显示,真的有问题,试探性的问道
:“歆儿,你昨夜在宫中吗?”
剑歆抿了抿唇,知道她接下来想问什么,她琢磨着捡些能说的说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奇怪道:“昨天,沈大宫主没有和你说?”
提起这个,李明琪就气不打一处来,嘴巴鼓鼓的,“我问了,他什么都没说。”光做了,很过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他不和你说也是怕你跟着担心。昨天宫内被血衣门的人光顾了,当场被活捉,审问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原来血衣门和青衣教居然有着内在的联系,这两者一个是欢喜宫的潜在敌人,一个是我的灭族仇人。”剑歆说完,忍不住对她眨眨眼,好琪琪,该说的她可是都说了哦。
“只是这样?”李明琪有些不相信,她的眼睛扫过两个丫头的脸,发现雅儿和钰儿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也就信了几分。
“不然咧?琪琪,你家夫君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谁能打他的主意?”
此话倒是没有假,先不说他的能力如何,只说重来一世的未卜先知之能,自保之力应该还是有的,“歆儿,话不能这么说,人外有人啊。”她不由想起了一言堂,想起了那个坐轮椅的中年男子还有那副画。
“你们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你呀,就放宽了心好好过日子。”剑歆笑她看不开,杯中茶已净,拦住明琪执壶到茶的手,摇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不多打扰你休息,妹妹,保重自己。”
离别来的如此突然,心知自己留不住,还是忍不住开口,“歆儿,这儿急吗?一天都不多留?”
“早去早了。”
两双手紧紧相握,李明琪满脸的不舍,“我送送你。”
“琪琪,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送我到门口就好了。”
“雅儿,去取墨衣来。”李明琪勉强的笑了笑,人生伤离别,她不想让歆儿为她难过,只好强忍着泪意。
凤雅和凤钰一直陪在一旁,倒是没有说旁的,听了主子的吩咐,去取了一件厚实的墨色斗篷。斗篷十分精致,皮毛光亮,很有些重量,一看就不是普通之物,凤雅双手捧着,恭敬道:“主子,您要的。”
“歆儿,一去千里,刀光剑影肯定少不了,我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送你,这件御寒的斗篷你收下吧。”此衣是无尘宫的特殊装备,不仅防寒而且防刀剑无眼,是沈彦卿给她特制的。
剑歆穿的本就单薄,借着她的手把斗篷披上了,握住帮她系绳结的手,“琪琪,再见。”
李明琪忍不住抱了抱她,“保重。”
送到院门口就停住了脚步,看着剑歆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眨眼望天,两滴晶莹倒流了回去,“太阳这刺眼啊。”
凤雅和凤钰知道她难受,没有点破,“主子,我们回屋吧?或者我们在宫主转转?”一转身就看见自家宫主背光而来的挺拔身姿,屈膝为礼,“奴婢们参见宫主。”
“你们先下去吧。”沈彦卿一挥宽广大袖,打发了下人,皱眉看向眼角湿润的爱人,“琪琪,怎么哭了?”
李明琪抬头看了身前男人一眼,抬手遮阳,面无表情的瞪他,“太阳刺的。”倒流回去的泪水又重新流了出来,止不住了。
“你怎么不说是被白雪晃的?哭的真难看。”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帮她擦泪,很不是滋味的问道:“琪琪,你就那么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