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卿心底的怒气全部化成了忧虑,怀中的她便是他的全世界,若失去…不,谁都不能抢走她,天也不能。更加抱紧软成一团的人儿,听着她压抑的痛苦呻吟,为什么他不能以身相替…绝望将他整个笼罩,风雨寒夜中传来他坚定的誓言:琪琪,你若死,我让整个天下给你陪葬。
李明琪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迷迷糊糊中,她想起这段时间的梦境,突然发觉这可能就是她的劫,一切的恶果都是她咎由自取。
“彦卿…别伤心,我舍不得你哭。”仿若玉石雕刻成的冰冷人儿,怎么可以哭呢?李明琪枕着他的胸口,于痛楚中抬头,想要看清他的脸。
沈彦卿不停的吞咽着唾液,喉咙因哽咽而生痛,他顾不上敲门直接翻进了院墙,听见她说话,俯首颤抖着唇去亲吻她的脸,悲声道:“琪琪,琪琪,你为什么就那么的不乖,你不舍得我哭,就舍得我疼死吗?啊?”
李明琪虚弱的笑,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疼痛一阵阵传来,让她哑了声。
嘴唇蠕动,却无声,落下的只有一滴滴冷汗与泪液。
原来她痛的同时他也在疼,虽然自私,却不能不说这种感觉真好。
她想说,彦卿,别难过,她不疼,一点都不…
她说不出话,只能选择笑,泪花与汗水打湿了整张小脸,如此笑比哭还要难看几分。
沈彦卿恨不得以身相替,把她的头埋入自己的心口,哑声道:“琪琪,我求你,别笑了,别笑了。”步履不停,一路朝着重七楼的卧室行去。
重七楼从床上惊坐起,他一听见沈彦卿的声音就知道出事了。他认识沈彦卿的时间不短,什么事能让他失去镇定过?顾不上穿衣服,随意的披了一件大衣,腾身上了轮椅,以最快的速度迎了出去。
青衣点了灯,已经在大堂等待,第一眼就看见李明琪一身狼狈,手一抖,几滴蜡油滴落手背,顾不上疼,惊问道:“怎么了这是?”
沈彦卿摇头,“什么都不要问,重先生呢?快让他来看看。”
“彦卿,你别着急,快抱她进屋。”重七楼来的很快,一看她濡湿的衣裤就猜到了,毫不拖泥带水的吩咐,“青衣,去叫醒盈盈,顺道把全城的大夫都给我请来,以备不时之需。”一抬头,目光就落到了门外的李明旃身上,“你怎么在这里?”
“明琪是我妹妹。”李明旃脸上的浅笑变成了苦笑,“七爷,您别撵我走。”
重七楼没有搭腔,算是默许了他的请求,“彦卿,快,随我进房间。”
李明琪昏昏沉沉的,双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衫,死活不松手,她抿着唇,咽下痛吟。
“她气息枯竭,我的内力传不过去,怎么办?”沈彦卿坐在床边,紧紧的搂着她,他极力控制着情绪,不想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失控。
人生自古难过情关,重七楼叹息,安慰道:“彦卿,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