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卿高坐在主位上,他今天的心情确实不错,所以也不急着赶人,挥手让侍女重新上了茶。
众人心中忐忑,主不问,客也不好自说自话,只有静等着他开口询问他们的来意。
一时间,厅中只闻茶香扑鼻,安静的使人尴尬。在座的几人除了凌云,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坐在那里跟着学堂的孩童似的,你瞧瞧我,我在看看你,眼巴巴的对望着,期待着有人能出头打破这该死的宁静。
这也不能怪他们,谁叫沈彦卿的名声太凶残呢?去年沈彦卿大婚,他们多少还能感受到他的非凡气势,如今再见,他气息内敛的如无波的海面,所有的力量都蛰伏了起来,如此才是真的可怕。
凌云坐在风浅影的旁边,使劲的朝他眨眼,希望这妖孽能看在往昔的薄面上,多少帮帮忙,至少别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风浅影拍了拍他的肩,权当是安慰,今天来的都是江湖上的老人,所谓何来?左右也没他什么事,他慵懒的起身,对着凌云笑道:“凌兄啊,在临沂的地界,这北山的景色还是很不错的。难得你来一回,我和长兄且做回东,带你四处看看吧,也好兑现你我当日不醉不归的誓言,请。”
君儒轻笑,他陪坐一上午,再好的耐性也该耗光了,听了风浅影的话,十分配合的放下手中茶盏,“彦卿,有什么话,你慢慢和前辈们谈,我和浅影就带友去踏青了,若留饭可要记得叫我们。”
“嗯,凌兄可要玩的尽兴些。”这是沈彦卿进屋后说的第一句话,给了凌云极大的面子。
凌云接受着众家叔伯还有父亲的凌迟视线,磕巴了,“这…你…我。”哎呀,他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喝酒观光的,你们不帮忙就算了,干嘛要添乱嘛。
“走吧,还磨蹭什么。”风浅影扭过他的头,勾住他的肩膀,强制的就要带走。
凌云不知道剧情怎会这样发展,临出门还扒着门框不松手。
君儒跟在两人身后,见他不配合,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敲,“凌兄,请。”
想不请都不行,他的整条胳膊都麻了,苦着脸被风浅影架出了门。
三人走后,厅内更安静了。
沈彦卿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众人的心随着他敲击的节奏跳,等了好半天,听他说道:“老爷子,我家酒窖的藏酒可都进了你的肚子,你忘了晚辈今天是怎么和你说的了?”
酒公红着鼻子,忍不住打嗝,“小沈啊,做人得厚道,得尊老爱幼,再说我这次来也不是来讨酒喝的。”去年相遇,还能打个平手,时隔一年,他沦为人家的手下败将,情何以堪啊,不得不感慨一声,妖孽什么的最讨厌了。
沈彦卿好整以暇的点头,“前辈,那您倒是说说,这次来有什么指教?”
酒公被他的话好一顿噎,梗着脖子,“这不是大家都想你了吗,来看看你。”
“那现在看完了?”剑眉斜挑,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邓煦暗叹,此子大势已成,未来十年的风云人物非他莫属,“沈宫主,不瞒你说,我们此次来是为了讨你一句话的。”
沈彦卿点头,终于有个肯说真话的了,他把玩着手中的扳指,没有立刻答话。
一句话?一句怎样的话?
沈彦卿心中明镜似的,一个小小的武林盟主还没被他放在心上,只要他有意,随便动动手指头,天下之大,什么得不到?只要有实力,那他便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得听他的,所以他们所求之事,他根本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