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阴雨天的潮湿夹着满山的血腥气随风四处飘散,使人的身上有一种十分黏腻的不适感,沈彦卿的视线穿透人群落到身陷剑阵之中的李明琪身上,他的眸色渐渐加深。
李明琪的身法极为迅疾,手起剑落,再无一丝花架子,她的身前身后有雨花围着她旋舞,招式衔接自然流畅不漏一丝死角,身处敌群却游刃有余。
沈彦卿颇有感慨,那是他的琪琪,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琪琪,是让他魂牵梦绕怎么都爱不够的琪琪,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笑对世间沧桑的琪琪。
“彦卿,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带人过去帮明琪解围。”君儒看他的神情和猎猎作响的衣摆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及所怒。
“沈宫主,你放心,我等誓死护卫夫人安全。”君儒的话刚落,就有人开始表忠心,喊声直冲云霄,居然淹没了喊杀声。
“如此,就有劳诸位了,事后沈某定不会亏待大家。”
沈彦卿今天带着儿子去武林大会观摩,父子俩刚在人前露面,半空中就传来君儒的呼救之声,搅黄了武林大会不说,众派掌门带着手下人纷纷表示要与他同仇敌忾,说什么铲除武林公害人人有责。众人如此热心,他也不好不让他们出一份力,所以就都带来了。
众人心中都有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好在他们跟来了,不然怎会知道沈彦卿的真实身份?好家伙,隐藏的可够深的,太子殿下?那可是未来的一国之主啊,在怎么讨好巴结都是应该的。
凌云张口结舌,好半晌才找回舌头,往邓煦身边凑了凑,递悄悄话道:“世叔,您掐掐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邓煦没好气,照着他的腰眼就狠狠的掐了一把,“这回梦醒了?”
凌云痛的一激灵,刚要喊就被邓煦捂住了嘴巴,他委屈的眨眼,揉着后腰,心想肯定得青紫了,干巴巴的道:“醒了。”
君儒的表情很严肃,“彦卿,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你要小心重三楼的绝地反扑。”
沈彦卿与君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接着他乘风而去,在悬崖峭壁间截住要遁走的重三楼,他冷声道:“我说过,人年纪大了就该学着安分,可惜你不听我的劝。”
重三楼舔了舔唇,已经多少年没有被人以说教的方式警告过了?还是一个小辈!双眼眯起一个锐利的弧度,“沈彦卿,你不怕我幽谷选择玉石俱焚吗!”
“我只知道,你的老巢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就算你此番能逃去性命,也会沦为丧家之犬,我想那不会是你的所愿。”沈彦卿不为所动,淡淡的语气中藏着三分讥讽。就是这个人毁了他原有的家,就是这个人因为一己私欲害他失去了母亲、舅舅,就是这个人让他枉活一世险些与琪琪擦肩而过,一切一切的恩怨都因他而起,绝对不可原谅。
“不可能,你撒谎。”重三楼心下的念头疯狂运转,从沈彦卿的身上他看不出丝毫的欺骗,那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数十年的筹谋,就这么被人轻松瓦解了?不,他绝对不相信。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骗人。”沈彦卿没有发难,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想明白了吗?用我来告诉你吗?”
“李明旃。”重三楼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人名,他非常不解,李明旃重伤垂死已经成为他的阶下囚,是怎么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