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从睡梦中一醒过来,就被落在自己枕边的阳光刺着了眼睛,一只宽厚的手及时地过来帮他挡住了光。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他下意识地一勾唇角,一手拉扯下秦昂的手,一下对上了秦昂漆黑的眸子他应该比自己要醒来很久,这会儿正支起上半个身子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
江白一撑腰,也不管两人还没刷牙就按下秦昂的头在对方的唇角上咬了一口。
“嘶”秦昂抬头,“你属狗啊?”
江白哼哼着,“下次你在下我就天天早起让你咬。”
秦昂一耸肩,“那这没办法,我只能注定每天早上让你咬了。”
江白甩了个白眼过去。
元旦休息三天,除了三十晚上回了一趟秦昂父母家里,其余时间他们就一直窝在秦昂的狗窝中,一起看看电影,做做饭,偶尔秦昂被市局叫过去忙一天,回来就继续窝着。
秦昂拉着人起来,给江白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去刷牙,今天你是去报社吗?”
江白打着哈欠,听话地跟着秦昂进了浴室,“嗯吧,你们大队最近也没什么事情。”
秦昂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江白,想了想还是说,“要不你还是和我去局里吧,刚好看看我有没有找到什么有关内鬼的线索。”
江白刷牙的动作一顿,忽而透过镜子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秦昂,满嘴的泡沫一露,“秦队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让我跟你去市局是分享线索还是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秦昂眼里闪着笑意,他抓着江白握着牙刷的手搁在嘴边,“我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行不行!”
江白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床头处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秦昂一边刷着牙一边去接听电话,然后又悠悠地往回走,心情相当美妙,“喂,老胡。”
浴室里隐约听见了电话那头胡越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江白刚回头就看见了秦昂的脸色以秒变的速度阴沉下来。
他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怎么了?”
秦昂挂断手机,“老萨自杀死了。”
!?
秦昂觉得自己好像从去年的九月份开始就和医院有什么不解之缘,来的次数平均下来基本就是一个月一次,顶得上他一整年了。
他沉默无言地穿过长长的走廊,远远地就看见了一间病房门外围着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中间站着的是脸色极其难看的胡越。
“怎么回事?”秦昂人未到跟前就先问。
胡越领着他们两个人进去病房,一进门就差点被刺鼻的血腥味呛到。秦昂捂着鼻子,只见前几天还说伤势已经稳定下来的老萨现在正横死在病床上,手腕动脉上的伤口翻着白皮,快流尽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胡越说,“这家伙在之前护士换药的时候偷走了一把换药用的小刀,在昨晚半夜自杀了,直到清晨护士查房的时候才被发现!靠,做事真绝!”
为了不招供就选择自杀,真是够狠的。
胡越还在一旁念叨,“郝局为了这事刚还打了电话把我臭骂一顿,我毕业出来第一次这样被郝局骂!那是真生气。”
秦昂疑惑着,“郝局?”
郝秋林脾气应该算是好的,平时为人亲善,就算局里谁犯了错误最多也就是板着脸骂几句,要说臭骂那还挺少见,就连秦昂这种混混性格也顶多见过一两次。
胡越应,“是啊,老萨多重要的一个人你不会不知道,手里肯定掌握着不少关于刘茂金甚至七爷贩毒集团的线索,本来抓到人还可以从嘴里撬出点什么,现在人死了,也不怪郝局这么生气了。”
秦昂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胡越,“我感觉你这支队长年末奖金估计要没了。”
胡越表情一僵。
秦昂笑笑,走到病房跟前,眸光刹那一凝。老萨死相恐怖,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眼珠子睁大到要瞪出来了一样,活像一个来索命的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