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轻轻闭了闭双眼，浓密的眼睫似拢住了眼底的情绪。

感觉到末的冷漠，韩劭心顿时往下沉。

“刚才的烟火下， 你对我露了真心，我能感觉到的，末…”

说话间，韩劭缓缓挺起上半身，担心末摔倒，双手稳稳扶住末的腰上。

怀里的人此刻就岔坐在他腿上，可即便是如此亲昵姿势，他依然感觉到末在无形中的拒绝。

种感觉让他心底越发没底…

烟火已经结束，幽幽夜下又是一片冷寂。

韩劭用嘴唇蹭着末的下巴，像只不安的大型犬，亲近的动作间带着一丝丝讨好的意味：“小乖，咱们和好好不好，你不能拿男朋友的标准要求过去的我，这不公平，我们从现在重新开始，你让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表现一段时间…”

韩劭抱紧末的腰，微仰着脸看着面前的人：“做了你的男朋友以后，要是还不能让你满意，你再退货好吗…”

末抬手遮在韩劭嘴唇上，阻止他继续亲下去，终于又淡淡的开口：“你不应该对我动感情的…”

韩劭苦笑了下：“是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我跟你在一起三年，心里没点波动我还是男人吗…而且，如果不是上了心，我又怎么会跟你在一起三年。”

话到最后，韩劭低声补充了句：“我不是那种□□虚心的人，但对你除外…”

反正他的小乖是怎么看都喜欢，怎么亲都亲不够…

末从韩劭身上起身，韩劭想牵他的手，但被末轻轻拨开。

韩劭也站起身，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末，听到他说：“我希望过去三年对你来说是一段不错的回忆，因为那是我在那段关系里，唯一给你的东西，你享受并喜欢，那我们之间才算得上等价交换…”

韩劭不明白末话的意思，刚想问，又见末转过身，漠然的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如夜下的一轮清月，单薄凛冽，没有一丝他韩劭熟悉的柔软…

“如果过去三年真的让你很满足，那就别再来纠缠我…”末说，“很多事情一旦有了落差，是满足还是恶寒，也不过是瞬息间的事。”

“你是想说，过去三年你在我身边展现的并非全貌，我了解你的全部之后会讨厌你？”韩劭轻笑，“大可不必那么想，我韩劭也并非什么好东西，但我喜欢你，我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你，就像过去三年的你，你也把你温柔深情的一面给了我…”

韩劭走到末伸手，就像过去无数个夜晚那般，自然的从身侧搂住末的腰，下巴亲昵的垫在末的肩窝上，温声说：“如果那样让你觉得活的拘谨，你也完全可以在我面前释放本真，其实我也对你充满好奇，有时候觉得很了解你，偶尔又会觉得陌生，但即便是陌生的那个你，也让我心动，真的，不骗你…”

“先松开我。”末说。

韩劭恋恋不舍，轻轻收回手。

“送我回去。”

“今晚夜色不错，要不我们在这再待…”

“我要回去。”

韩劭看着末冷漠的眉眼，点头：“…好。”

车驶上下山的路，末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车窗外。

“今年没能陪你好好过生日…”韩劭说，“明年，不，往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看烟火，这是你喜欢的事，我会记在心里，你…”

“上山前你跟我承诺…”末打断韩劭，“如果今晚不能打动我，你会彻底退出我的世界。”

韩劭抓紧方向盘，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嗯。”

“事实是我依然没什么感觉，所以…”末转头看着韩劭，面无表情说，“你可以滚出我的世界了。”

车已驶上了山脚下的一条水泥路，韩劭将车刹停在路边，他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一旁的末。

滚？

他无法相信末会对他用这个字。

“如果你再来骚扰我，我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