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这样想着,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莲蓬,东方却不干了,毕竟是别人家媳妇儿,他不好多说,只得凑过头说笑一般对段双河道:“这世子妃该不会叫蓬弟吓着了吧?怎么半响了也不见动静?”
段双河懒懒看一眼,瞥着段长德眼里一副:‘你瞧你的好眼光’模样。
段长德恨恨咬牙,一掀嘴皮子:“婉容这是怎么了?既见过了前辈,还不过来坐下?”
林婉容闻言,惊觉自己已经失态,眼里闪过微微的慌乱,拿余光观察了一眼段双河。
段双河不动声色。
林婉容咬着下唇有些忐忑的应声,再冲莲蓬点点头,扭身摆着端庄的架势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到段长德身边坐下。
林婉容低着头,一瞬间发现莲蓬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不甘之色几乎要压制不下。
段双河哈哈一笑,打破屋内寂静,朝莲蓬道:“前辈还请包涵,我这儿媳是苗寨中人,进门许久还不大懂规矩礼仪,时常闹些上不得台面的笑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段长德有些复杂地偏头看一眼听了这话面容有一瞬扭曲的林婉容,姣好的面容美貌如昔。
若是从前,听到父亲说出这样轻贱她的话,自己断不会坐视不管,非得出声讨回公道不可的。
可现在……
段长德深吸一口气。
怎么没有那样的冲动了?
脑内忆起不久前段双河的嘲讽:
“你除了容貌,几乎没有一点像我,能把自己的性命前程都挂在女人裤腰上……哼,还是那种女人。”
那时的自己是如何回答的呢?
好像是:
“你别把婉容说的那样不堪!若这世上还有一个贞洁女子,那便除了她,再不会是旁人了!”
可现在呢?
段长德自嘲一笑。
自己的心,只怕是从看到那饱经情事的女子一脸餍足地踏进自己素来珍贵,不许旁人踏足的院子开始,便化为死灰了吧?
莲蓬一笑,恰逢酒菜丰盈,一行人便稀稀拉拉起身入座。
这一餐几乎是东方一路过来最好的一顿。出门在外的日子,绝对是旁人意想不到的艰辛。
东方心头有事,吃饭也不畅快,浅浅扒了两口,便停箸不想再动,脑子里回想着莲蓬介绍自己时的那句“朋友”。
自己与他,也只剩这样不远不近的联系了吧?
一桌寂静无声。
眼前忽的银光一闪,东方低头,碗中又多了一块鱼腹上肥美的嫩肉,东方循迹看去,却瞧见莲蓬有些担忧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