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意心中一动,道:“当初传言鬼寺中有一本能够窥破这个世界最终奥义的秘籍,若是谁能得到它,就可以飞升成仙。潘掌门如此大费周章,原来还是在惦记这东西?”
云歇不解道:“可是当初鬼寺崩塌之后,所遗留下来的残骸已经被大家合力封入了灵台西侧的‘月下池’,那里和这无穷崖差着几百里地呢,怎么找到这地方来了?”
江寻意自带上帝视角,这点小秘密还是知道的,听云歇问了,也忘了自己还在和他生气,顺口接道:“传言月下池和无穷崖下面是相通的,就像汤谷和虞渊那样。”
云歇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
江寻意在想着潘裕的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跟讨厌的人说了话,“嗯”了一声。
云歇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带了些许得逞的笑意,但也不敢太过嚣张,连忙装作咳嗽,以手握拳掩在唇边挡住,道:“那么潘掌门的消息真是灵通,连这都知道。”
潘裕苦笑道:“听先祖传下来的。二位,我这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如今有你们灵台双璧在,我也不敢再多想什么,敢问可以离开了吗?”
江寻意摸着下巴道:“潘掌门爽快,也聪明,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识相的人了,也行吧,那你们意图杀我师侄的事我也不计较了。”
潘裕连忙道:“不不,是我的错。”
他走到余弘身边向他作揖,诚恳道:“刚才是我做的不对,在这里向少侠道歉,请你不要计较。待回山之后,我一定领着梁信,三跪九叩拜上灵隐山的山门,向你请罪。”
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不怕不来,余弘看了江寻意一眼,江寻意见他表情好像有些纠结,于是放缓了语气道:“这事你自己做主吧,怎么解气怎么来,不用怕惹麻烦——我也不在乎这点麻烦。”
余弘忍不住笑了笑,摇头道:“罢了。”
江寻意也不在意:“随你。”
云歇看着潘裕,微微一笑道:“潘掌门慢走。”
江寻意瞥了云歇隐在袖子中的手一眼,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这一回流年不利,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潘裕带着门下的人往外走,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隐隐约约有人在说“怎么,还在和我生气呢?”语气颇有几分温柔小意。
潘裕打了个哆嗦,仿佛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云歇转头看他的背影消失了,立刻放下了他那副神秘温雅的架子,厚着脸皮上前要搂江寻意的肩膀,笑道:“阿寻。你这几天去哪了?还在生气呀……”
江寻意甩开他,冷冷道:“云宗主,我和你很熟吗?”
云歇也不知道装的还是真的,被江寻意这一甩之后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两步,被门下的一个弟子扶住了。
余弘吓了一跳,他虽然不知道江寻意和云歇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感觉到江寻意近几天脾气很大,怕他们俩再次动起手来,连忙道:“云师叔,你别介意,我师叔最近心情不好……他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江寻意大声道:“你别瞎解释,我就是故意要打他怎么样?云歇,你装什么装,上辈子是专门在大街上碰瓷的吗?”
云歇揉揉鼻子站好了,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吩咐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所有人都出去守着外面,不要让别人进来就行。”
虽然他的脸上还带着残留的笑意,但身后众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行礼称是,退了出去。
见人都走光了,云歇这才换了一副样子,委委屈屈地道:“阿寻,那天你从阳羡山上不告而别,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这几天找不到你,简直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觉得心都要碎了。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你,你还要对我冷着一张脸……你怎么这么凶?”
江寻意冷冰冰地道:“因为你恶心人。”
余弘没忍住,“哈”地一声笑了出来,只不过他刚刚出口就知道大事不好,连忙捂嘴,可惜已经晚了。
云歇看过来,不满道:“余弘,你不是人?怎么还没走。”
江寻意道:“他是我的人,凭什么听你的?”
云歇神色古怪,用眼睛瞟着余弘,幽幽道:“……你的人?阿寻,你的人不是我吗?”
余弘胆战心惊,忙道:“不不不,云师叔……”
江寻意截口道:“余弘当然是我的人,灵隐派上上下下全都是我的人。至于你我可要不起,云宗主,好走不送。”
云歇啐道:“呸,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会再说不要早就晚了。喂,余弘,你走不走?”
余弘两边不是人,非常心疼自己,苦笑道:“这个地方太气闷,憋的我胸口疼,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两位师叔可否容我出去透一透气再进来伺候?也免得倒在这里给二位添堵。”
江寻意扫了他一眼,看余弘满脸可怜巴巴,于是挥了挥手,余弘如蒙大赦,兔子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