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左左急匆匆地跑回家,打开门却发现屋内一片黑暗,摸索着开了灯,轻声唤道:“四叔?”
韩左左皱了皱眉,这么晚了该不是已经睡着了吧?
换了鞋子进屋,发现卧室里没人,床铺整整齐齐的压根没有睡过的痕迹。
“四叔,四叔?”
韩左左有点心慌,将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终于确定郎熙不在。
不算大的房间陡然给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韩左左怔怔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心里的不安惊慌全部漫了上来。
从一开始,就是郎熙不动声色地接近,步步紧逼融入她的生活,强势地侵占却也有不可撼动的守护,所以她才会节节败退,放任他在自己的心田落下,深深植入,盘根错节地紧锁着每一寸领地,霸道地禁锢着整个心脏。
如此不容抗拒的强势,让韩左左在这段感情里,习惯了被动,习惯了郎熙全无条件的包容和宠溺,从没想过也许有一天……她蓦然回首寻找之际,再也看不到那个让人心安的高大身影。
可如果郎熙真的从她的生活中退出呢?
韩左左甚至不敢去想……
缩起腿窝在沙发里,双手紧紧搂着膝盖,韩左左只要想想没有他的生活,便难过得无法呼吸。
这么多年一个人艰难生活,从没有如此依赖过别人,而如今不知不觉将全副身心都投入其中,才发现自己早就失了独自走下去的勇气。
人生苦短,踽踽独行,再坎坷终也能到达彼岸。
人生漫漫,无尽的路途代表无尽的寂寥,已经尝过了携手同行的美好,又怎么能忍受这无边孤单。
没有人可以依靠,韩左左从小就受尽了软弱的苦,生生在天真的年龄,长出与之不符的倔强。坚强了太久,甚至早已经记不起肆意放松的感觉,直到遇见一个人,以坚不可摧的形象挡在她面前,给了她任性妄为的权利,让她再也不用辛苦独撑。
蚌之所以选择坚硬的介壳,是为了保护柔软的内心。
若是韩左左可以选择,她宁可从来不曾如此坚强。
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接着门锁转动,郎熙走了进来。
韩左左心里一紧,竟然不敢回过头去,生平头一次生出了逃离的懦弱念头。
郎熙的脚步慢慢靠近,最终停在她的面前,熟悉的气息夹带着清淡至极的烟草味道,格外让人安心。
韩左左姿势不变,缓缓抬起头,双眼满是仓皇无措的迷茫,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哀求。
郎熙的脸冷到了极点,如墨般幽黑的眼睛尖锐冷厉,浓黑的双眉紧紧皱起,像力透纸背的墨迹,铁画银钩,起程转折之处尽显遒劲冷锐。
郎熙紧抿的薄唇终于微微开启,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浓浓的怒火:“你去哪儿了?”
韩左左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