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轮椅,他进洗手间用力地清洗双手。
他不停地揉搓,不停地冲着水,洁白的手显然没有一点血债,可他仿佛还觉得是满手鲜红。他使劲地揉搓着,粗糙的掌心将手背揉搓得红了,开始破皮,他还在大力地清洗。
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他:“风总,金座酒店的服务生刚刚送来了这个。”
风成凌空洞地回头,看到一根镶着宝石蓝的链子。
他淡漠地伸手,指尖有些痉挛,将那链子接在掌心里,死死地握住。
就在出事的第三天,他从手术中醒来,派去美国那边的人就回报了他消息——
证实了心里的猜想,他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不管她是萧琪还是可薇,他又再次地失去她了……
还有,他们的第四个孩子。
为什么他不早点调查萧琪?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察觉到?为什么……
老天似乎总在捉弄他们,每次眼见着就要在一起了,又会凭空生出灾难。
“为什么?”他紧紧地攥住那根手链,空洞的眼渐渐有了焦距,眼圈开始通红。
下一秒,他低吼:“为什么——?!”
为什么她没死也不回来?为什么她变成了萧琪也不告诉他?为什么她有那么多的秘密,也从来不对他说出任何心里话?为什么她忍心让他遭受这种折磨……
他恨她对他的冷漠无情,同时,他更恨他自己!
为什么他会一而再地错失她?为什么他看不出她竟是可薇?为什么他瞎了眼,找了一个这样恶毒的女人做替代品?为什么他总是保护不了她,让她陷入最危险的境地?
要做个残废了……
他低着头,紧紧攥着那根项链,他想要站起来。
“风总!”两个人迅速上来扶住他,“别动,别站起来!医生说你才手术……”
“滚开,都别碰我!”
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来,高瘦的身体弯着,两只手撑着轮椅的扶手,努力地想要站起来。
可是双腿显然没有什么知觉,仿佛是两块毫无生气的木头。
他的拳头用力砸在双腿上,却依然没有知觉,也没有丝毫的痛感……
“哈!”他睁大了眼,眼泪突然地掉了下来,他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低声说,“要做个残废了……可薇,你不会要一个残废吧?”
“风总,不会残废的。医生说你的腿只要坚持复健是可以……”
“滚——!”
林可薇每天准时敲响萧寒的门,来给他送药。
自从萧寒醒来后,他的饮食起居几乎都是由林可薇在照料。
1是林可薇报答他的两次救命之恩,她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恩情,就算对方是她再讨厌的人;
2是如果不是她送去的药,萧寒都不会好好吃——他一直都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自信,喜欢逞强。
这天,萧寒吃了药,身上的绷带去除,擦了药后,只贴了薄薄的一层的纱布。
皇爵说他的身体恢复力很强,伤口基本都愈合结痂了,过不了多久,就能脱疤痊愈。
饭后,萧寒躺在露台的凉椅上,望着那晶莹蔚蓝的天空。
阳光铺陈,大朵大朵的云浮在天空之上,缠缠绵绵,仿佛最美的矢车菊花瓣。
林可薇在身后收拾着房间,看一眼那明媚的天气,忍不住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快下雨了吧。”
萧寒却接口道。
林可薇奇怪,这么好的天气,就算是摄影家也会觉得今天是出游的最好时机。
怎么可能会下雨?
“为什么?”
萧寒微眯着眼,慵懒地说:“全身的肌肉和关节都很酸。”
反而是一种享受
“是风湿吗?”
“嗯。”
林可薇讶异地抬眉。怎么会?年纪轻轻就会有风湿?!
萧寒这身体里到底潜伏着多少的病啊?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那病痛的折磨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享受?
傍晚的时候,天果然黑黑沉沉,仿佛罩着一块黑布。先是狂风大作,几声干雷,还没等人适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大雨落下来,顷刻间,地面全部湿透。
好久没有下过这样大的暴雨了……
林可薇站在露台上,收起晾晒的衣服,正准备往回走,就听瞥到一个人影匆匆地走进大厅。
皇爵显然是刚冒雨回来,身上顷刻间就湿了,他拍打着发上和脸上的水:“这见鬼的天气,刚刚还好好的——看来,某人要淋成落汤鸡了。”
说着,皇爵抬起眸,饶有兴致的眼神看向林可薇。
林可薇立即明白皇爵的潜台词——
一连十天,风成凌每天都会出现在庄园外的铁门前。
每天下午6点,他会准时坐着那辆银白
色的奔驰出现。
司机先将轮椅放出来,把他抬到那轮椅上,然后他就静静地坐着,等着。从下午6点钟等到第二天清晨6点,再匆匆赶回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