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部分

师叔不要脸 苏末那 3082 字 4个月前

猛兽,优于暗中,待人而噬。

位于穆彦林右下方座椅上的覃越慑于这股迫人气势下,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掩饰般咳嗽了一声,询问道,“穆庄主寻本官前来,可是有何指示?”

穆彦林撩起一片衣袖,为他斟满了茶水,噙着一抹和善笑意道,“的确是有件私事想让您帮个忙。”

覃越闻言暗自舒了口气,连连道,“穆庄主客气,有事尽管吩咐便成。”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江湖人折腾,光是前任武林盟主的事儿都还没个交代,他是打心眼儿里悚着这位新任庄主呢。

“故友来访本是好事,孰料才来几日却遭了盗匪,失了心尖上的宝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里的白瓷盏,穆彦林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陈赫,颇为漫不经心道。“我已让人严守城门,但要在这洛城里将那群人揪出来,恐怕还得要您出马。”

“敢问这宝贝是……”覃城主下意识地一问,却在那名黑衣男子看过来之时咽下了话语,绷住神色道,“本官定当竭尽所能。”

“这事儿也并不难,”穆彦林说完,视线落在了陈赫身上,后者沉着脸将东西放在了桌案上,神情更冷了几分。“带着这两样东西上京,到了那自会有人接应你,你只需按着他说的做便是。”

两枚玉牌中,一块上头刻着在洛城并不常见的一种鸟类,犹如活物一般,生生地察觉出一股戾气。覃越看得心惊,下一瞬那物件就被蒙上了黑布,裹着递到了他手中。

“当年你得罪权势,性命近乎不保,是索大人救了你,你也因此拜入他门下,自此官途坦荡,步步高升。而这位索大人只有一位主子,前些日子刚刚回宫的华阳公主,你可记清楚了。”穆彦林再度斟上茶,嘴角的笑意扩散,“这杯茶,算是为城主践行了。”

覃越拿起茶盅一饮而尽,面上皆是疑惑之色。极富先皇盛宠的华阳公主?坊间传言其在先皇驾崩后远赴五台山守孝十余载,亦是为其胞弟也就是当今圣上祈福,怎会……蓦然抬头,却对上穆彦林似笑非笑的眼,覃越立马将东西收入袖中,应了声明白,由着下人领着悄悄离开了山庄。

屋内,穆彦林让人撤掉了茶具,连同他手里那盏纹丝未动的茶盅。

“穆庄主如此不计代价地出手相助,所谓何求?”陈赫对此人始终抱着三分戒备。先皇遗诏官燕侍奉二主,只是华阳公主野心太大,先皇驾崩后淮宗便将其送去五台山,若非此次太后召回怕是难得入京。龙困浅滩,如此机会她怎会不把握,届时官燕一分为二,容易对付得多。

只是……眼前这人如此不计代价相助,反倒让人生疑。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自然是站在世子这边,到时只会有好处不是吗?”穆彦林微微眯起眸子,像个算计得失的精明商人,在乎的无非是名和利罢了。

陈赫默然离去,心中略微放松了几分,人呐有才好掌控。

外间的门大开着,白墙灰瓦间腾起袅袅薄雾,穆彦林远远瞧着,自雾气中隐隐绰绰透出一个人影来,很快就到了他跟前。

“庄主。”来人恭谨地跪在地上,禀告道,“属下无能,未能找出阎皇的藏身之处,那些人善于躲藏,每每有点踪迹,转瞬便消失了,反倒是派出去的探子不少折在了红练设下的陷阱中。”

穆彦林收回了视线,黑眸中透出一丝魔魇的光芒,淡淡道,“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日,多派些探子去,我是要你们找人,并非抓人,况且凭你们……即使他重伤在身也不是他的对手。”

当年走火入魔又被穆霸天几人逼落悬崖,即使侥幸存活,怕也很难恢复如初。在武林大会那日现身除了杀穆霸天报仇外,恐怕还记挂着那本剑谱,思及此穆彦林的嘴角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阎皇啊阎皇,你可曾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如过街老鼠一般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成了那个掌控你命运的人。

“属下……有一事不明,城内的告示全部揭下,那杀了盟主的季慎……”那人话说至一半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气卡在了喉咙里,脸色霎时惨白。

穆彦林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却未有动作,盯了半晌后缓缓开了口,“衙门何时断定大哥是季慎所杀,我怎不知?”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莫不是还要向你报备一声?你若跟在大哥身边太久忘了规矩,我不介意让人再从头教你一遍。”

“庄主饶命!属下知错!”那名下属倒抽了一口冷气,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属下只是担心,季慎离开是投奔阎皇而去,若不将其缉拿,怕日后难以对付。”

穆彦林闻言一顿,一双凤眼眼略微上挑,勾起一丝玩味的笑,“竟是走了么……”

“是,属下亲耳听到二人决裂,顾子焉得知当年宋青云死乃季慎所为,遂将其逐出了衡山派,想必过不了几日江湖人皆知。”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寒意正在快速消散,那人便将自己所知全部抖搂了出来。

穆彦林睨向他,拇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的红玉扳指,沉默半晌道,“宋青云当日中了别苍门的埋伏,

本就命不久矣,你可是听错?”

那人又是磕了一记响头,言语凿凿道,“绝不会错,当年季慎为了报父母之仇趁宋青云虚弱之际将其杀之,不小心留下痕迹,却被爱慕他的宋晴容捡到,如今宋晴容早被他逐出师门,遂将真相告知顾子焉,导致二人决裂。”

“呵~原来是养了十多年都养不熟的狼崽子。”穆彦林眯起眼眸,似是追忆,唇角微微钩着,又似嘲讽。末了,摆手让人退下了。

屋子里又归于一片寂寥。

“不论他何种身份,我只认他是我师叔,衡山派的掌门,只要有我在一日,就不容许有人伤他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