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忽来了一位翼王府中的公子, 急匆匆的将楚王带走了, 姜太后和慕容瑞纯知道的时候, 楚王爷早已经没了踪影,一同走的,还有邵楚峰的夫人。
听闻姜太后的行宫里, 那一日碎了好些精美瓷器。
慕容瑞纯压制住心中的不满,面上恭顺地道:“母后, 邵国公悄无声息地将楚王与郡主送走,虽然有提防我西党项国之嫌疑, 不过楚王命在旦夕,也有可能是他那边遇到了什么难得的机遇, 楚王有一救的可能!”
楚王是赵国恒帝的同胞兄长,历来受恒帝的信赖与敬重,若是真的在党项国这边出了事,他西党项国也得担着责任,私心里, 慕容瑞纯终是希望,西党项国能与赵国保百年和平, 母后与慕容新裕争斗多年,劳民伤财不说,此番战事,请了邵家军来,又另是一番折腾,眼下这形势, 便是割让五座城池给赵国,也是轻微了些,是以,慕容瑞纯希望能少一事便少一事。
母后偏执,可是西党项国却是经不住母后的折腾了。
姜太后淡淡扫了一眼儿子,薄唇轻启道:“楚王不会有生命之忧!”
所谓的耶律国秘毒明月,也只是传闻中的,她也不曾见过,可是不妨碍她仿出一种来,她知道楚王对于邵楚峰和恒帝的重要性,她原本是想让这样一种毒让邵楚峰拼尽全力帮西党项国早日夷平东党项国,早日将那贱种斩杀在西北的落日里。
楚王若不走,她有许多种方法吊着他的命,可是楚王一旦离开了党项国,回到了京城,她不确定那里会不会有高明的医师能够解了她那所谓明月之毒的障眼法。
慕容瑞纯在姜太后的庇佑下长大,也是对母后的那些手法都略微知晓的,此时姜太后淡淡的一句,慕容瑞纯顿时便犹如暑热里灌了冰水,从喉咙直凉到脚底板的长靴。
忍了又忍,还是涩声道:“母后,邵楚峰和恒帝对此事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说罢便挥袖离去。
慕容瑞纯猜测的没错,邵楚峰确实已然知道楚王中的毒有蹊跷。
当夜,他依着明锦的恳求,灌了半碗冰蝉与天蚕熬煮成的汤药,王爷却是一点反应也无。
一直站在他们身后一丈远的益之忽地道:“天蚕性平,可治小儿惊风、丹毒、刀伤、崩血;冰蝉性寒,可散风宣肺、解热定惊,这两种药熬煮真的对明月之毒有奇效?再者,若是用了巫女的心头血所制而成,定是十分精贵的,又如何会抹在一般士兵的箭镞或刀口上?”
若是真的要致人于死地,不该是鸩毒、鹤顶红之类,保底还有见血封喉、颠茄、马钱子、蓝乌拉花,这些剂量够了都足以迅速毙命。
许是当局者迷,先前沈明锦和邵楚峰并未曾想过楚王中的或许不是明月之毒。
老军医一听,忽地一拍脑门道:“老夫也一直有些奇怪,为何王爷中毒以后,皮肤只是伤口那一块儿变了色,现在若如使臣这般推测,老夫也大胆猜测,或许那刀上抹了水银加少许的蓝乌拉花。”
老军医想到这里,一边立即用皂角水、浓茶水给楚王洗伤口,一边吩咐药童立即下去用甘草、犀角、川连、生姜煎了一碗药,待给楚王爷灌下去,众人等了两个时辰,隐约见楚王睁了眼睛。
虽神识依旧有些不清楚,可是不昏迷、不呕吐,身体也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