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晟正被一堆线缠住脚,随口道:“早点睡啊,明天还有竞赛培训呢。”
“嗯。”
谢澜洗了澡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热水澡让他脑子清醒了一点,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哄梧桐,哄了一会忽然听见隔壁有开门的声音,而后吹风机声响起。
窦晟大概也刚洗完澡,两道房门都没关,吹风的声音就那样明目张胆地传了出来。
谢澜坐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听着吹风声,忽然有些走神。
鬼使神差地,他蹬掉拖鞋,棉袜踩在地板上,无声地走到窦晟虚掩的房门口。
先是抬头看了看走廊墙上的钟和两幅挂画。
而后,状若无意地往里瞟了一眼。
这个角度刚好对着洗手间门敞开的那条缝,窦晟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他穿着那条浅灰色宽条纹的睡裤,背心贴在身上,不太平整的衣角随着手臂拉伸而时不时起,露出一截光滑紧实的侧腰。
晶莹的小水滴从蓬松的发丝间飞溅出来,在空中不知踪影。窦晟的手穿插在发间拨来拨去,手臂上少年浅浅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来了,谢澜心里一阵凉凉。
《长恨歌》怎么背的来着。
谢澜重色思倾国,寄宿多日求不得。
窦家有男初长成,不看几眼不成活。
这不是完了么。
谢澜面无表情站在门口默诗,忽然听咔哒一声,窦晟扬起的手臂把插头带了下来,吹风机瞬间安静。
窦晟转身去插插头的一瞬,谢澜扭头就走,心跳狂擂。
“谢澜?”
“……”
窦晟放下吹风机,抓了抓头发走出来,“你在这干嘛,找我有事?”
谢澜艰涩地转过身,沉默片刻,“啊,找猫。”
“猫?”窦晟下意识扭头往他房间里看一眼,“不就在你床上吗。”
“……”
谢澜凉凉地回头,和枕边趴着的梧桐对视。
“猫在……”他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可我快要不在了。
他脚趾在袜子里狠狠地抠着地板,窦晟蹙眉打量他两眼,忽然了然一笑。
“是不是又有虫子了,不好意思说?最近下雨虫子是多点,我刚在浴室还踩死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
谢澜长松一口气,忙不迭点头,“嗯嗯,虫子,还是上次那种钱串子,特别长一条。”
窦晟闻言抬脚往他屋里走去,“我去,还有啊?梧桐你干什么吃的?”
猫恹恹地看了窦晟一眼,眯起眼睛继续睡觉。
窦晟随手挪开床头柜,“在哪发现的?多长?”
谢澜心乱如麻,随手比划了一下,“这么长,就在床周围。”
窦晟一震,“十厘米啊?”
“……”谢澜拘谨地把两指间的距离缩了一半,“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