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挺乖的, 自己吃了饭写完作业, 跟姜颂说想喝芒果味的酸奶。

但是那天饭局上有好久没见的朋友, 姜颂一高兴多喝了几杯, 最后一个消息没回上。

回家以后发现顾长浥坐在沙发上不吭声, 当时姜颂还逗他:“这是打坐呢?”

小孩背对着他,不理人。

姜颂就拎他的后脖子,“闹脾气呢?酸奶给你带回来了,现在喝吗?”

小崽子一抖他的手,姜颂就看见他的脸了。

那张小脸上一道一道的全是眼泪,姜颂吓坏了, “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小孩摇头,抬手揩眼泪。

“那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哭?晚上发短信不还好好的?”姜颂摸摸他的头和肩膀,担心地检查,酒都吓醒了。

那一晚上小崽子都没说话,当天半夜就开始发烧,一直小声喊他:“叔叔,我难受。”

姜颂心疼得不得了,给他输上液之后自己也不敢睡,一直用冰毛巾给他降温。

小孩抓着他的手,眼泪巴巴的,“叔叔,你别走。”

“不走不走。”姜颂把他抱到了自己床上,一晚上没睡。

连着两天,姜颂都半步不离地守着。

什么公司什么应酬,全都等他家小孩好了再说。

他心里很自责,应该是他没回短信,让小崽子急坏了。

但是当时他有点想不明白,就算顾长浥年纪小,身体还是不错的,怎么会一着急就病倒了呢?

后来家里的保姆说那天顾长浥吃完饭就一直洗淋浴,洗了快一个多小时还不让人进去。

姜颂就明白了。

这个小兔崽子,从小就不是个东西,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姜颂睡着睡着,只感觉越来越冷。

他迷迷糊糊地把被子裹紧了,还是一阵阵地打寒颤。

过了一会儿又热起来,热得他口干舌燥。

他想从床头柜上摸水杯,刚拿起来就从指间滑了下去,“哗啦”翻了一地。

姜颂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视野边缘带着淡淡的粉红色。

他撑着床想坐起来,却险些从床上摔下去。

对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就是发高烧了。

但是之前很少有这么严重。

他甚至坐起来都有些吃力。

摸索到自己的手机,他的第一反应是给邢策打电话。

但是邢策家并不太近,而且大半夜的人家也有老婆孩子。

姜颂稍微做了几个深呼吸,感觉空气穿过他的呼吸道后变得滚烫,灼烧着他的鼻翼。

他用遥控把家里的大灯都打开了,撑着床边很慢地坐起来。

心脏的高度一变,他的心跳一下就剧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