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周秘书支支吾吾的,“我自己不能做主。”

“你不能做主就找顾长浥做主,不要浪费时间。”姜颂有些急。

“顾总……”周秘书欲言又止。

“说。”姜颂直接站起来穿衣服,“或者我现在去公司找他。”

“……他不在公司。”周秘书似乎下了决心,终于说了一句明白话。

“不在公司?那他在哪儿?”姜颂穿衣服的动作一顿。

……

隔着病房的钢化玻璃,姜颂看了一会儿里面躺着的人,实在是晕得有些站不住,下意识地抬手扶住了墙。

邢策伸手搀住他,“坐下说,坐下慢,慢慢说。”

姜颂忍不住地捂眼睛,“我觉得他就是怕气不死我。”

稍微缓了一口气,他抬眼看周秘书,“他这又是在闹什么?”

见姜颂人都来了,周秘书也不藏着掖着,“那天他参加完葬礼,就把药停了,自己到医院住着来了。”

“把药停了?”姜颂的眼睛眯起来,“什么药?”

“具体我并不知道。”周秘书越说越详细,“在国外的时候,顾总吃过一段时间药,后来停了。但是回国之后,很快又开始吃,好像是控制情绪的。”

有那么几十秒,姜颂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天他才眨眨眼,“你的意思是他回国以后确实……一直在吃药。”

“是的。”周秘书犹豫了短短一两秒,咽了咽口水,“顾总之前在国外吃药,是因为他有两次,两次……”

姜颂抬着头,似乎一时间不能理解他后面说的那半句话的意思。

他慢吞吞地重复,“什么是过量服用镇定药物?”

邢策抬头看病房里面,说不清是种什么情感,“你们顾,顾总,多少沾点儿那个大,大病。”

“我能进去看他吗?”姜颂问周秘书。

他感觉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叫嚣着要出走,但是他却不敢原地散架。

“能是能,但是顾总从住院之后,没跟人说过一句话。”周秘书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些无所适从,“医生说他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拒绝配合用药,可能是因为在分离状态下他对人际关系的信任度很低。”

“没事儿。”姜颂不动声色地锤了锤酸软的腰背,“你跟邢策先去解决热搜,然后帮我盯一下赫一岚那边,这里我看着就行。”

等两个人都走了,姜颂在走廊里坐了一会儿,推开门进去。

顾长浥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头发看着像是洗过不久,干干净净的,很蓬松。

他的手臂还没好,用绷带包着。

姜颂朝他走过去,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盯着床上的一处。

被顾长浥挡着,姜颂看不见他在盯什么,走过去正准备仔细看,就见他把一摞纸卷起来,郑重地收到了柜子里,还认真上了锁。

“你在干什么呢?”姜颂偏头问他。

顾长浥就像是没听见,转身到床上躺着去了。

这时候两个男护士推着小车进来,看见姜颂似乎松了口气,“零六床换陪护了?到时间吃药了。”

他们发给顾长浥一个蓝色的塑料药盒,向姜颂做例行说明:“还是氟西汀六十毫克,喹硫平七十毫克,口服为主,注射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