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说话?”罗天珵起身走过来,用大手包裹住甄妙的手把她领到书房内靠窗的红木小榻坐下。
甄妙因为体质虚寒,虽然一直吃药调理着,手还是比常人凉些,握在手里犹如一块上好的美玉。
他微微皱眉:“怎么不多穿些?”
“已经比别人穿得厚了。”
现在已经是春末了,爱俏的年轻女子早就换了轻薄罗裙,只有甄妙还老老实实穿着厚实的软缎裙。不过她似乎又抽条了。不显臃肿,反倒看着格外窈窕。
“我这书房有些冷。”罗天珵拿起一条薄被给甄妙搭在膝盖上,“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事,就是想着短短几日发生这么多大事,觉得不大安心。”她说着看罗天珵一眼,见他神色淡淡。才问,“皇上不会真的怪罪你吧?”
罗天珵摇头笑了:“应该不会。没看才只罚我闭门思过一个月吗?”
太子那边动作频频,这一个月,他自然是要消失在人前,才好打个出其不意。又能堵了二叔二婶的口,何乐而不为呢?
甄妙微微放了心。
她想问田家之事有没有他在里面的推波助澜,想了想。还是没有问。
不说他前世受过的苦,就说今生。罗二叔夫妇一直给他们使绊子,就算他手段激烈些,那也只能说他们踢到铁板上了。
“那我先回了。”她起了身要走,被罗天珵拉住。
“放开了。”二人虽然是和好了,可那日的场景还是挥之不去,一时半会儿的,甄妙对过度的肢体碰触,有些抵触。
她想,要是罗天珵敢亲她,说不定她会忍不住踹过去的。
没想到罗天珵倒是相当老实的松开了手,可怜巴巴地道:“放开就放开。”
见甄妙头也不回的走了,忙喊了一句:“晌午我过去用饭啊。”
甄妙脚顿了顿,这才推门出去了。
盯着还在摇晃的木门,罗天珵莞尔一笑。
田氏回了田家,与田母抱着大哭一场。
因为家财都被没收,男丁还在牢里押着很快就要上路,那些下人早就作鸟兽散,只剩下一家子女眷及三个不足十岁的孙辈了。
“娘,这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您收着。”
田母大惊:“这么多银子,你拿过来,万一惹了姑爷的厌弃怎么办?”
虽说罪不及出嫁女,可一个家族一旦出事,出嫁女遭休弃的还少么?
“这银票是婆母给的。”
田母怔了半天,叹道:“镇国公老夫人是个难得的好人,我原道你是个有福的,没想到娘家还是连累了你。”
“娘,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是怎么打算的?女儿是想着,干脆把这宅子卖了,赁一栋小的住着,得来的银钱留下必须的开销,置办一些上好的田地租出去,再买下两处铺面好生经营着,以后也是个长久的生计。”
“娘也是如此打算的,只是如今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还都是女眷,做这些实在不方便,二娘,你那边若是有人手,就拜托你了。”
田氏应了下来。
田母又道:“三个哥儿还小,倒是好说,家里再难总不会亏了他们读书进学。可你两个侄女儿眼瞅着大了,到了议亲的时候,家里乱糟糟的名声不好,恐耽误了她们。”
田家现在未出阁的只有两个女孩儿,一个田莹,一个田雪,都比罗知雅小些。
田莹也就罢了,对田雪,田氏还是极喜欢的,她一度有让三郎将来娶了田雪的念头。
至于二郎,那是长子,而且他们的谋划一旦成功,是要当世子的,婚事自然不能草率了。
到如今田家女眷虽没有被贬为奴籍,可再要把田雪许给儿子,田氏却是不愿了。
不过嫡亲的侄女,将来帮着说门好点的亲事,倒是可以的。
田母犹豫了一下,才道:“二娘,家里现在乱糟糟的,又要安置这么些人,冲撞了她们小姑娘就不好了。要不先让你两个侄女在国公府住一段日子?”
“小姑,我们家莹姐儿可就指望你这个亲姑姑了。”田莹的母亲开口求道。
田雪的母亲也不甘示弱,直接拉了田氏的手:“二姐,婆婆一直说全家族的人,最有出息的就是你,果不其然,真的有了事。也就靠你帮衬一把了。比起充军的父兄来,有你这么个姑姑在,雪姐儿还算有福气的。”
在田母的殷殷期盼。嫂子和弟妹的捧高下,田氏到嘴边的拒绝默默咽了下去:“那我先带两个侄女儿回去住一段日子,等家里安顿好了再说。”
田母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二娘,娘就知道你不会撒手不管的。”
两个儿媳对视一眼。齐齐舒了口气。
儿子还小,将来能考取功名最好。实在不能,接手家里的铺子打理也是条出路,可这都是要人照应的,不然在京城做生意寸步难行。
田氏到时候年纪大了。再说毕竟隔着一层,还是嫡亲的姐姐有了出息,才好帮衬弟弟。
两个女儿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纪。确实不能耽误了。
于是田氏回了一趟娘家,放下一千两银子不说。还带回来两个侄女。
在这个年代,女孩儿去外祖家或者姑母、姨母家小住,都是常有的事儿,若是往常,田氏带人回来当然没什么,可现在田家犯了事儿,罗二老爷一见那两个小姑娘,脸当时就撂下来了:“丧门星!”
甩下这三个字,他便扬长而去,直奔了嫣娘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