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不堪回首

我为大家值夜的时候，程素素半夜起床，这一先是受到差点被严亨糟蹋的惊吓，后又连续被于胜等人排挤，一腔委屈忍耐不住，半夜就这么哭了起来。

我便问起了她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儿，她才说了一个开头，就扑到我怀里压抑的哭了起来。

程素素的哭声很小，非常压抑，但是哭声中透着深深的委屈与恐惧，我没怎么安慰过女孩子，只能一面拍着她的背脊，一面反反复复的说道:“别怕，别怕，没事的。”然后我还得时不时的往客厅睡觉的众人看去，如果有谁醒过来，看到我和程素素这样必定会误会。

幸好一来大家又惊又怕了一天，虽然之前心中害怕可能睡不安慰，但睡着了却是睡得很沉，二来程素素哭得很小声，因此一时间客厅那边倒没什么动静。

好半天，直到我胸口全部被她泪水沾湿后，她才慢慢停止了哭声，缓缓坐起身来，抬头看着我，在看到我胸口那一片湿润之后，脸上微微一红，很不好意思的说道:“真对不起，这件事情给我带来的阴影太大了，而且从前除了我父母我对谁也不敢说，就怕被人当做精神病，我父母死了之后我就再没有可以说的人了，如今……如今对你说了，我竟一下子控制不了自己的清晰。”

“我明白的。”我点了点头，看着她比同龄人瘦弱的身子，心中怜念大盛，我虽然没有她这种经历，却也能明白她的感受。

程素素哭了这么一场，情绪终于稍稍平缓了一下，说道：“我母亲回来之后，我父亲当然要把事情对她说的，但我母亲认为是我父亲出差劳累，所以看花了眼，当时的我由于没有亲眼看到所谓的重叠在我脸上的面孔，因此对父亲的话也不相信，不管父亲如何的指天发誓，我们都以为父亲是太过疲倦了，是以我们当时就没有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有我父亲心事重重。而我只有偶尔夜晚上卫生间，看到镜中的自己，才会偶尔感到一点恐惧，因为我总觉得镜中的脸很怪，可有说不出是哪里怪，最终只能归根于是受了我父亲的影响。“

说到这儿程素素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若当时我们能相信父亲的话，或许就能早一点发现问题了，不过就算早发现了，估计我们也无法解决吧。”

我微微点头，事情也确实如此。

程素素说道：“第二次看到这张脸的是我们数学老师，我初中时候最差的就是数学这门功课，自然会受到老师的批评，偶尔还会被留堂。那天就是这样，我们模拟测验，我考了班级倒数几名，老师把我和其他几个同学留下来，让我们重做一遍类似的题目，一个个交给老师，老师当面改了卷子后才能离开。那天折腾到很晚，当我把卷子交给老师的时候已经是点了。或许是因为那天不在状态吧，总之我做得很不好，有些题目明明上课时候老师已经强调了好多遍，我依旧没能做出来，老师批改着我的试卷，越批改越生气，最后发怒的把试卷往我脸上一扔。我正准备接受老师的口水唾沫，可当试卷从我脸上飘飘然落地的时候，老师却啊的一声惨叫，晕了过去。”程素素说到这儿的时候，脸色略微有些发白。

“那张脸又出现了吗？”我轻声问道。

程素素却缓缓的摇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眉头轻皱，“难道你那个数学老师没有再提这个事情吗？这……似乎有点不正常。”

程素素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不是她不想提，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提了，老师晕过去后倒在了地上，而学校讲台上的木头地板上正好有一颗突出的钉子，老师倒地之后，那颗钉子正好戳进了她的太阳穴上，还没送到医院，她就断了气。”

“这……这也太巧合了吧？”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程素素轻叹一声，道：“若这样的事情只发生过一次两次，那自然是巧合，但问题是这样的事情并不仅仅只有一次。那位数学老师有一个女儿，当时是我同班同学，出了这件事情之后她非常生气，当然她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她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我学习不好让她妈妈生气，她妈妈就不会发生意外，因此接连好几天都有为难我，而就在七天后的操场里，她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我，说我一定考不上高中，她正说得非常带劲儿的时候，突然惊恐的指着我的脸，想要说什么，可也就在同一时间，操场另一半一只篮球直冲了过来，正好砸在她的太阳穴上，让她当场毙命。”

这听得我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程素素苦笑着道：“是不是很离奇？你也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是意外吧？”

我点头称是。

程素素说道：“自那以后，我就彻底被我的同学孤立起来了，大家认为我是灾星，只要跟我有过争执，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但……”她再一次的苦笑，“其实他们错了，不管是和我争执还是友好，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当时有一个男生……他……他……他待我很好……”

说到这儿程素素的脸红了，而我也立刻就明白了，程素素生得清秀绝俗，当

年就是一美人胚子，那男生大约是喜欢她的吧。

程素素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真的对我很好，一点都不顾忌别人的冷眼以及劝告，当时我们下课晚，每天晚上都是黑灯瞎火的回家，从前我都是跟几个同学一起，可是自从连续两条性命的丧失都和我有关之后，再也没有人肯跟我一起回家了，他便每天送我回家，可就这么持续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时候，走在巷子里，从天而降的一根竹竿打在他的脑袋上，他当场毙命。”

程素素说到这儿再也支撑不住，头深深埋在了双手之间，似觉这往事实在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