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着侯老上天堂殡仪馆取侯老遗留在那儿的东西,之前与我非常相熟的老胡看到我十分亲热,但一听说我现在和侯老做邻居,他立刻开始对我说侯老的种种诡异之处了,在我非常卖力的解释下他还是不相信,话题一转,指着我的脸说道:“那就不提之前的事情,就说你吧,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我怎么了?”老胡的话让我一愣,我最近确实遇上了点事情,便是三楼转角处的那画像,但是我为了不被迫卷入,根本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呀,他怎么好像就看出来了?
老胡似乎觉得我十分的后知后觉,甩了我一个白眼,说道:“你还真是心大,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面色,苍白得跟什么似得,还有你的精神头,哼,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察出来了,一点儿朝气都没有,整个人非常颓废无神,像是……像是……”老胡突然笑了,笑得十分猥琐,“像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去你的!”我狠狠瞪一眼,“哥们儿可没干什么不正经的事情。”
“我也知道你没干什么不正经的事情。”老胡神色又严肃下来,重重的在我肩头拍了两下,“所以我在想是不是那老家伙对你做了些什么?比如说吸了你的阳气之类的。”
“胡说八道!”我瞪了他一眼,“侯老是人,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还吸阳气呢!”
“但你脸色灰白不堪也是一个实数。”老胡看着我无比认真的说道,“你若不相信,你回去之后大可以自己照照镜子看。”
“这个……”我想到了前阵子的眉间黑气之事,难道又是那幅画在捣蛋吗?自从我想出方法抵御画卷对我的影响之后,我确实没再过多的关注这件事情给我带来的麻烦,而且我又是一大男人,不可能每天没事儿的就在那里照镜子不是?只是若真如老胡所说的我脸色灰败、萎靡不振,那我身上应该有所感觉才对呀!可我这两天并没有觉察出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来,是不是老胡因为我和侯老做了邻居,他先入为主的以为我会被侯老所害,所以先入为主到底的把我正常的面色、行为脑补成是有问题的了呢?
我疑惑的看着老胡,想要在为侯老说上几句好话,毕竟侯老师对我有恩情的人,我不希望他被别人误解,但就在我刚开张嘴说话的时候,老胡脸上表情紧张起来,带了几分恐惧的看着我身后。
我心中一愣,立刻以为是身后出现了什么诡异场景,连忙戒备的回头,却是侯老抱着一个大箱子从他原来的那个屋子里走出来,感情这老胡如今对侯老还真是害怕得厉害,见到侯老就跟见到鬼一样,不过想想他刚才说的,认为侯老在吸的阳气,这架势还真的把侯老当成鬼魅了,想到了那句吸阳气,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色、精神真的差成这样吗?今天回去还真得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了。
侯老走到我身边,冲我呵呵笑道:“你说是来帮我搬东西,却在这儿跟人聊天。”
“对不住,对不住。”我忙赔笑着说道,不过看侯老在那儿笑呵呵说着的模样,倒也不是生气的样子,我赶紧从他手里接过了大纸箱,这大纸箱还真挺沉的,大纸箱并没有封口,我一眼望过去都是一些书籍,还有一些看上去十分陈旧的笔记本,大概是这些年来侯老记录的东西吧,便和三姑娘的手札一般,这些都是侯老一生的经验所得,是绝对的千金难买的好东西,换了一个月之前我真想央求侯老借我看看,但如今我却没有这个念头了,有些东西虽然好,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碰触的,若是不小心,届时不但害了自己,更害了身边自己在乎的人。
赵嫣儿的死、老渣的失踪,让我痛苦绝望伤心难过,更让我有点杯弓蛇影,此时的我都没有看到手札里面的内容,一颗心就开始砰砰砰的跳起来,带着几分恐慌,仿佛这些书籍能吃人一般。
侯老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他正对老胡点头打招呼,他的神情轻松自然,动作也十分随意,但老胡却一脸的紧张加恐怖,很快速的对侯老点了下头,然后干巴巴的说了句:“侯老好。”那语气用词我听着就给跟小学生向老师问好一般,不禁有些好笑,倒是略微化解了一些我对怀中书册紧张的感觉。
老胡向侯老问了好以后立刻就说刚才馆长让他去礼堂帮忙,他要赶紧去了,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就好像侯老真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侯老在天堂殡仪馆工作了这么多年当然是知道老胡心里怎么想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侯老……”被人误会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我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一下,侯老却冲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说了,这些我早已经习惯了,我们赶紧整理东西吧,我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不然这些小伙子们一个个的又要心中不踏实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侯老的为人还真是不错,不但没有怪他们,还这么为他们着想。我见侯老再次进屋收拾东西了,连忙把那大纸箱往地上一放,进去一起帮忙。
侯老的书籍真多,之前搬家时候估计只是拿了一部分,我们这么一整理又是好几个大纸箱,换了从前我早让老渣开车过来了,如今可不成了,至于找面瘫哥
,那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他能帮我才怪了,之能我和侯老两个人把纸箱子一趟一趟的往外面搬,等搬齐之后在打车离开。
也亏得我年轻力壮,侯老虽然年纪大了,修行玄门之术的人身体却很强壮,这么一趟趟的下来也没见他喊累,三四趟之后东西差不多就搬齐了,最后一趟时候只有几个塑料袋里装着些零散东西了。
忙活了半天总算要完了,我们心头都很松快,脚步也快了起来,只是转到礼堂前的大道上时却走不快了,礼堂里面似乎刚举行完追悼会,大波大波的人正往外走着,我还看到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男人出来,然后一个劲儿的劝说着,大概死的是这个男人的亲人吧,我心中想着。
又走几步,距离近了,我还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音,其中一个说道:“强子,你节哀顺变,嫂子在天有灵……”
强子?这两个字挑动了一下我的神经,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忽的,我的心咯噔的挑了一下,上回在我们网台说连锁故事的那个男子叫做肖强,他曾对我们说过周围的人都叫他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