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肃杀而严寒的夜。
凛冽的寒风呼啸扫掠,行宫的殿落屋檐上挂的一些八角宫灯被掀起,灯火摇曳着划出弧线,映耀着庭院里被风刮起的落叶。
夜已深,寂静得唯有风响,一位嬷嬷和两位将士模样之人护着一戴着垂帘帽、腹部隆得老高的女人从角门那里厮杀而出。
很快外头就有一众黑衣人赶过来接应,与角门那里的重重兵卫搏死撕斗,刀剑相斥间,浓烈的血腥味渐渐就弥漫开来。
嬷嬷与那两位将士趁着混乱,扶着人就上了马车,策马就要狂奔。
然而马车才要带风驱动,随即就给生生逼停,马匹一时刹不住劲,嘶叫着前蹄立踭扬起,马车摇晃着几近都要给掀翻。
一身银白锦锻衣的景王,满目的愤怒与心伤失落交织着,走过去嗖然拂起马车帘子,就要将里面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拖出来。
顿时那嬷嬷与二位将士,甚至连带着马车夫都飞身而出与他交战起来。
他不过几个掌风之间,就已将此几人重重扫落开去。
那嬷嬷落至不远处口吐鲜血,他掌心发动功力将她卷至他脚边三步之遥。
阴鸷的目光逼视得她片刻,这才道:“难怪她竟亲近你这个易嬷嬷,却是个易容假扮之人!”
今儿白天在栖凤殿之时,他与她任何话,她几乎都没有回应,可他不过才走出那寝宫,她立刻就传了这易嬷嬷进去说话,当时他心里就有了警醒。
为了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要趁着他不在行宫之时,计划着逃走,他就让夜王先行去雪焰山,他暂时先留下来看情况。
他知道,栖凤殿外边驻守的那些侍卫里,指定已插入了涅音宫的人,他也知道,以她的想法行事,她一定会给守在外边的那些人下药。
而她,一定也不会从行宫正门逃离,这是他前世与她相处多年的经验,她现时怀着身孕,逃走不容易,指定会为着避人耳目,从角门而出。
他偏就将正门的重重兵力都调至了这边来。
绝对不让她轻易离开他!
瑾娘抬手以袖拭去唇角边的血汁,“护好娘娘是我的责任,也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事,今儿落至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