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已有了线索,也有了人脉,虽然不敢说对孟璟澜的行踪了如指掌,可孟璟澜在焰火,几分钟之内将人清得干干净净,这样大手笔的行动,很难瞒过去,更何况,他似乎也不想低调。
听闻那晚孟璟澜从焰火里带走了一个女人,他直觉那个女人…是他们共同寻找了八年的慕无彤。
他开始越加关注孟璟澜的一举一动,虽然孟璟澜防得严实,可到底百密一疏,他离开,他便有了机会。
“你去哪儿了?”箫郑细细地打量她,每一分每一寸都不肯放过,除了这双眼睛,她几乎不留下往时的任何一点影子。
“狄千,我想和他叙叙旧。”箫彤转身看向狄千,暗示他回避。却不见对方动作:“少爷交代,不能让您离开我的视线。”狄千驳得很干脆。
“我会和孟璟澜解释的。”箫彤想要绕过他,狄千睨了一眼箫郑,冷冷地开口:“您和箫少爷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好,不然就是害了他。”
箫彤浑身一震,眸子里腾起一阵惊慌,步子也停下来,微微垂下眼,箫郑急辩:“无彤,我不怕。”
“可…我害怕。”她一直低着头,清瘦的身形慢吞吞地转开,步子轻缓,一点点离开他的视线。
“无彤!”箫郑想要去追,狄千手一抬:“箫少爷,少爷只是吩咐我们不要轻易和您动手,却没说…不能动手。”像是警告,又带着三分敬意。
箫郑眼眶微红,仿佛是怒极了,狄千却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少爷什么都输了您,只求一个慕无彤,您成全他,又能怎么样?”没有再停顿,与箫彤保持了约莫三米的距离。
箫郑站在原地,看着越走越远的慕无彤,仿佛很多年前,孟璟澜拥着她,全然不顾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甚至,走出了他的生命。
狄千替她拉开车门,箫彤看向他的眼神显然是有怒意的,狄千却依旧是冷淡的态度:“箫少爷有今天,您功不可没。”几分讽刺,几分嘲弄,让她一愣:“箫郑怎么了?”
“您不妨坐在车里等一等。”狄千故弄玄虚,示意她坐进车里。一刻钟之后,箫郑走出墓园大门,动作缓慢,姿势也有些…怪异,像是…一脚轻一脚重。
“他的腿…”箫彤震惊。“箫少爷被人伤了膝盖,又故意关了几天拖延时间,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他的腿已经不能恢复正常了。”
“是不是孟璟澜做的?是不是?!”箫彤激动起来,眼里涌出痛意。“但凡遇到坏事,您第一个想到的,为什么都是少爷?”狄千微微眯起眸子,极为不满。
“当时开了两枪!”箫彤声线霎时尖锐,往时种种不愿想起的记忆顿时涌上来,“有一枪就打在箫郑的膝盖上!”
“您眼里看到的,在乎的,是不是永远只有箫少爷?”狄千咬牙,眼底的恨意愈加浓烈。 “当年您一走了之,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我们都清楚,您是少爷的命,您走了,少爷会疯会死!”
箫彤愕然地瞪大了眼,被狄千疯狂蔓延开的恨意束得喘不过气,不过片刻,他又回到了之前冷漠的样子:“如果少爷真的死了,您随时准备陪葬!”
当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已经恨得失去理智,甚至妈妈死去,她都只是刻骨地恨,不曾想过报仇,却被孟璟澜伤得死了心。
她失踪的第二天,几乎是本城全面戒严,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开始,她曾经常去的地方,每一处,都守着大批的人,她就像过街老鼠,只能躲在最阴暗的角落。她恨孟璟澜入骨,却更怕被他抓回去,将所有心思用在逃跑上…无暇也无心…顾及他。
箫彤前脚踏进主屋,一阵冷冽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的额头磕上他的下巴,箫彤痛得轻呼,孟璟澜却仿佛毫无知觉,只是弯了腰,将脸埋进她细腻的颈间。
“宝宝…”一片倦意。“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她受了惊,待嗅到他身上的味道,才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
“两天实在太长,我怕回来,你却不见了。”箫彤几乎喘不过气:“放手。”“不!”孟璟澜固执地再次收紧双臂,箫彤肺里面那一点空气被挤得干干净净。
“难受…”她动了动身体,孟璟澜仿佛才意识到有些失态…拉开一些距离,双手仍固着她的手臂。
箫彤一眼便看到他手背上凝起的一片血渍,淤青在手背上晕开大片。“你…生病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剔除了关心。
孟璟澜一愣,方才收到消息,她和箫郑竟然在墓园见了面,他拔了针就飞车回来,完全没有注意到手背上的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