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箭扣长城,这里是明代长城最险要的一段。未经开发,长城上没有完整的路,很多地方陷落或者断裂,被风化的很严重。
他们其实很少爬长城,仅有的几次也全是野长城。第一次是杨乾走得时候,之后就是莫易坤走之前,现在轮到周子俊,仿佛不知不觉,长城已经成为他们道别之处。他们也想学古时大文学者,登高望远,抒发一下临别的悲痛心情,可惜只能满嘴放炮说胡话,一点儿也不文雅。
爬过一个坡度超过70度的“天梯”,又经历一番“跋山涉水”爬到了最高的烽火台,看着绵延远去的城墙,被踩在脚下的山,真的有攻破险要后的那种胜利之感,感觉天地万物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长城上风很大,夏天果然不是爬长城的好时机,一路上来,汗流了一茬又一茬,衣服湿透,被暖干,再次湿透,如此循环往复。
“啊……”
梁韶宇站在边缘,最先大喊出声,那声音在谷中有回音,悠长而震撼。之后大家纷纷牟足力气大喊起来,似乎要用尽最后一丝气息,想把所有情绪化为喊声,想让群山听见自己的所思所想。
“周、子、俊。”梁韶宇把手放在嘴边,继续喊着。
“梁、韶、宇。”周子俊接腔回喊。
张启听了当然不能示弱,就算是刚刚喊过气息还有些不足,仍是咬牙大喊着:“周、子、俊。”
“张、启。”
谷中全是他们三个人名字的回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梁韶宇喘了口气儿,继续气沉丹田的喊:“美国有那么好吗?丫个个打包往外滚!”
周子俊只笑,没有回答。
“怎么不回话?明说吧,丫是不是看上国外胸大腰细腿又长的女人了?好在哪儿了?啊?好到哪儿了?不是俩眼一鼻子吗?能下蛋还是能蜕皮儿?”
张启接茬抨击周子俊,当然抬高自己的成分更足,“丫跟我学学!我犹如天地间的一棵松了,万年不倒,绝不投敌叛国!”
这家刚意气风发的喊完,在他们身后阴影里猫着的钟静唯就马上戳破他的虚荣心,“你丫就是一棵葱!”
张启当然不乐意,一回头堵了一句:“你是黄花城上的黄花菜!!”
钟静唯不示弱,梗着脖子嚷嚷,“你是菜包子!!!还有,你丫能不能有点儿文化?人这是箭扣,不是黄花城!”
……
张启刚要继续和钟静唯斗,便听见一个女声传出来。
秦念趴在墙上,眯起眼睛牟足力气,对着群山高喊周子俊的名字。“周子俊,你给我记住了!国外那些金发碧眼跟你没关心,别操闲心穷惦记,敢惦记人美国佬群殴你,让你在大洋彼岸死无葬身之地!”
“靠,真狠!”
秦念不理张启,继续道:“一毕业你就必须乖乖的给我滚回来,敢晚一分钟,我就把你的大字报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我要让你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