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了。”陆倾凡轻轻说了一句,语气很平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房间那边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不欢迎我。”言信然这样说了一句,并不是什么疑问句,而是最肯定的陈述。
陆倾凡沉默了片刻,终于是说道,“她没有办法,她不曾和你有过什么交集,总不可能就因为一个莫名的血缘关系,你这个在她之前二十几年生命从未出现过的生父这么一出来,她就得欢天喜地地和你父慈女孝。”
“我知道。”言信然点了点头,端过了陆倾凡推过来的茶碗,里头澄澈的茶水冒着袅袅热气散发着阵阵清香,是不错的好茶,言信然素来是个好茶之人,可是现在,却觉得没有任何心思来品茶。
陆倾凡说得,一点也没错。
不止是她,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因为忽然跑出来一个人说是你父亲,然后就哭天抢地的认亲环节,再然后大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是不可能的。
人都是有心的,而人的心,是用心来换的。
他错过了她的童年,幼年,少年,青年,他错过了自己这个女儿的所有。
言信然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败了,对于儿子的失败,对于女儿的失败,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败,他的事业已然是成功的,在他钟爱的这条道路上,他已经达到了自己人生的高度,可是在他的人生上,却是一败涂地。
和发妻形同陌路,和命中注定的那个女人,虽然互相知晓对方的感情,却是始终不可能在一起,和儿子相处的尴尬且僵硬,而女儿,则是把他当做一个陌生人,甚至,不愿与他有任何交集。
言信然终究是喝不下去,将茶碗放下之后,低声说道,“我只是看到了新闻,我很担心她和孩子,苏杭在国外,对国内的新闻并不关注,我怕她知道了,又要来回跑得辛苦,就想着我能够过来探望一下,看看她好点儿了没有,毕竟……新闻的照片上,她不好。”
言信然几乎就是在看到新闻上头,照片里头的季若愚的脸红肿着,想来是受到了暴力对待的,他放不下心来,所以才马上交待了手中的事情,和学校请假之后,定了机票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