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清瑶的声音时,杭一辰这才放下心来,隔着门,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他说:“那我下去熬点粥给你喝,我看你晚上也没有吃东西。”
没有得到回应的杭一辰满脸纠结地向厨房走去。
虽是炎热的夏季,但是近些日子的夜晚总是会有晚风拂过,即使屋内没有开着空调,轻轻打开两扇窗户,清风迎面而来,吹散了集聚了一天的燥热,清凉之气渐渐袭来。
发热的头脑一下子被清醒,华灯已上绚烂夺目的光彩映照在她脸上,透过在夜幕下漆黑的玻璃窗上显现的影像,徐清瑶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她早已泪流满面。
是从何时开始,她也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
窗外绚烂的灯光,闪耀了她双眼,从高楼上俯瞰而下,楼下的车水马龙一下子变得很是渺小,心中动然的徐清瑶情不自禁地抬起双臂慢慢展开,迎着风,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朵蒲公英,仿若下一秒便会随着风而飘向远方。
“yoyo……”
找来备用钥匙的杭一辰打开门后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惊得他手中端着的皮蛋瘦肉粥一下子打翻在象牙白的地板上。
“你要干什么?!”声音中因为急切而有些微的破音,杭一辰连忙快步上前将似要随风而走的徐清瑶大力的拉回怀中。
而徐清瑶则是对着他明媚一笑,说:“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在屋内明亮的灯光下,杭一辰清晰地看清了她面颊上的两道泪痕,心不可抑制地一阵刺痛,是他令她黯然伤心流泪了吗?
“对不起。”
我为从前花心不懂事的我向你道歉,恳求你能够原谅。
“抱我去床上。”
白粥的狼藉便在房门口,而屋内的两人相拥在一张床上,徐清瑶将额头抵在杭一辰的心口,感受着他心跳的频率。
“不是因为你。”
突然,徐清瑶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她闷闷的声音从杭一辰心口处传来,下一秒她听到了杭一辰长嘘一口气的声音,感觉自己的额头随着他胸膛的起伏而上下偏动了一下。
而内心悲伤的徐清瑶根本无暇顾及杭一辰的心情,现在,她急需要倾听她诉说之人,她想与最亲近的人分享自己的悲伤。
而杭一辰,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则是最佳人选。
是她,最亲近之人。
“老师教了我十年的舞蹈,从芭蕾到拉丁,一直都是老师教导我,而老师同样是我最崇敬之人。俗话都说好人有好报,而老师那样性格温婉的女子却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这一切尽是因为她没有遇上一个值得她爱的好男人。”
杭一辰脑海中不由得想到了今晚包间外的那名男子,那位离去时腿微微有些跛的清傲男子。
眉头微微皱起,但是他并未打断徐清瑶的话,而是选择了静静地聆听。
“因为我父母的工作繁忙,整日国内国外飞来飞去,所以自14岁起我便被寄养在老师家里,老师无子女,待我更如亲生女儿一般。十年间,我见证了她从痴恋、等待、绝望的过程,曾经我问过她,为什么她要单单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放弃了整片森林。
记得老师当时是这样回答我的——爱上一个人,他的所有在自己眼中都是完美无缺的,为这般的人,万千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便是因着这样的执念,老师孤苦一生,患上了抑郁症,选择自杀了却此生。你说她傻不傻?”
对上明亮的眸子时,杭一辰突然坐正了身躯,用双手捧着徐清瑶的脸颊,在她眉心印上一个吻,温暖传递而过涌遍心间,“你的老师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
虽然她的方式惨烈,但是她却让那人心生愧疚,该是会永生永世记得她最美好的容颜。
“聪慧?呵呵。”朱唇轻启,徐清瑶面上闪过绝美的笑容,而后眸中闪着泪光怔怔的看向杭一辰,说:“你会负我吗?”
话语间,是难得一见的软弱无助,是杭一辰从未听过的柔软嗓音。
“此生,定不负卿相思意。”
我既认定你,便不会再三心二意,如违此意,甘愿承受天打雷劈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