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满倒也没在意,嘟哝了声:“小样儿还挺傲啊,行,那我忙去了。”

阎拓见人出了办公室关好了门,这才轻戳着小家伙的尾羽讨伐道:“还好意思给人甩脸子,桌上这一叠素描散成这样,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啾”的一声,白团子的尾羽支棱了一下,然后两只翅膀伸张了一些,遮挡住尾部,又转头拿小眼睛瞅了瞅,十足又羞又气的样子。

这个捂屁股的动作超级人性化了,阎拓升起了些促狭,指头改戳为揉,嘴里调侃着,“怎么,批评你还不对了?不是你弄乱的?”

白一一架不住了,揉屁股什么的,对一个母单小零来说实在太过刺激,哪怕他现在不过是只鸟而已。

翅膀三两下扑腾,就钻回了椰子壳里,白一一不想再搭理那个无意搅乱一池春水的直男,他现在就想静静。

阎拓没忍住低笑了一声,摇摇头,给自家爱宠收拾手尾。

还没把一叠素描完全拢好,间中一张空白处的红点点吸引了注意,阎拓抽出来一看,猛然一愣。

这是赵博士特意改画的一张?还是在哪个不知道的环节被人随手的涂鸦?

像某个小学课本上惨遭涂改的名人画像那样,一张短发的疑凶素描,被密密的红点还有细微短线改了个面目全非,现在呈现出来的,分明是位大波浪长发的柔美女性。

仔细再看,脸型以及五官比例什么的几乎没有变化,无非是加了长发,添了眼线红唇,就好像上了个美妆滤镜一般,改头换面的却毫无违和之感。

似乎某个灵光从脑海一闪而过,阎拓不自觉举起手机做了个扫描,又急急的将曹毅满再次叫了进来。

一队大队长此时也有些惊讶:“这……赵博士画的?之前没看到这张啊。”

阎拓也不太确定,“可能是,夹在一叠的中间,估计是拿不准,一时意外的产物?”

曹毅满脸色严肃了些:“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我们之前的方向就完全错了,凶手是个女人,而不是男人?”

说完,又陷入了疑惑:“可是受害人被侵害……也是证据确凿的,要怎么解释?难道凶手有两个人?”

这个新的推论涉及到的变数就很多了,两个人有可能,也可能侵害是用工具完成的,或者凶手是个女装大佬,平时完全以女装示人,所谓万事皆有可能。

因着案件受害人死前遭受X侵的事实,他们自立案以来,侦破方向一直指向凶手为男性。

尤其男同这个特殊群体,更是投入大量警力,再三着重的筛了几遍。

没想到,一张莫名其妙的涂鸦,却昭示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多年办案经验告诉阎拓,但凡有了一丝一毫的疑点,即便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条支撑,也不能放弃追索其中的可能,这些出其不意的灵感,往往能够成为破案的关键节点。

当下吩咐道:“抽点人换条线,重点地区下城区,女性,医院、美容院、康体中心什么的重点排查一下。”

曹毅满迅速领命而去,阎拓则盯着那张涂鸦又看了好半天,微信上发出扫描件片刻后就等来了赵涛的回复,说明并非是他所画,他本人并不知情,同时十分好奇震惊并认同云云。

那还能是谁?

赵涛的学生或者孩子?能够接触到那叠素描复印件,因着好玩而做的恶作剧?

再或者是市局内的人?

不,局里应该不会有人有这个胆子,跑到他办公室内乱涂乱画的。

阎拓百思不得其解,以防万一,还是将门口工位的孙蕾叫进来询问了一下。

孙蕾也是一问三不知,今天白天一整天,除了保洁阿姨以外,她就没再见过其他人进过这间办公室,就算是保洁阿姨,也就呆了两三分钟,略扫了个地就走了。

那这幅画……凭空而来么?

阎拓将上面的点与线再次推敲了下,又瞄到了桌边那盒敞开的印泥。

实锤了,这红色,分明就是印泥的颜色。

这幅画,就是在这间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上被人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