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想法如珠串线,极有逻辑地展示在了董事会面前。
若说绘画是一门抽象艺术,那么服装设计就是将高屋建瓴的概念落到实处,用看得见摸得着的布料剪裁,来描绘一场梦。
梁瑄用了十五分钟,构造了梦网,又用了二十分钟,给董事会构筑了梦网背后的糖果屋,也就是他们最喜欢的经济效益。
在市场部多年的工作,不是没有裨益。这样的演讲直戳人心,使得会议十分顺利,原本不和谐的声音也渐渐消弭。
梁瑄不知什么时候关了摄像头,只有他平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室里。
没有人注意到这微小的变动,他们只是专心地听着,却不知道梁瑄已经疼得趴在了桌子上,左手死死地扯着衬衫,额角的汗顺着雪白脖颈往下淌,浸湿了衬衫布料。
他前额的碎发也黏在苍白的脸上,整个人像是淋水的薄玉片,湿淋淋的,又脆弱不堪。
原来胃疼到麻木是这样的感觉。
梁瑄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右手轻点鼠标左键,到了最后一页PPT,说了一声谢谢,便安静地闭了麦。
剩下的,就交给他吧。
正如沈珩信任梁瑄一样,梁瑄把自己的企划交给沈珩,同时也交付了绝对的信任。
除了沈珩,没人能贯彻他的创意和要求。
梁瑄疲惫地趴在桌上,定了个闹钟,准备放心地晕一会儿,门却忽得被打开了。
在梁瑄略显诧异的目光下,沈珩大步走了进来,把梁瑄打横抱出了卧室。
“你干什么?”
“说完了,放心了?”
“啊?嗯...”
“既然如此,就到我怀里歇一会儿。”
“可...”
“疼多久了?”
“啊?”
沈珩垂眼看他,用手指节敲他眉心:“怎么,刚刚巧舌如簧的梁总监,在我面前变成小结巴了?”
梁瑄确实不太会应对沈珩的雷厉风行,他讷讷地说不出话,后来干脆放弃,破罐破摔地笑了。
沈珩也被他气笑了。
一抱他,背后都是湿热的,前面的衬衫也皱皱巴巴的不像话,明显是疼了有一会儿了。
“梁瑄,别逼我暂停你所有的工作。”
“沈总,我可是你团队里的重要成员。”梁瑄靠在他胸口,声音低哑又虚弱带笑,“你已经没办法抛我下船了,除非,你想把思源毁了。”
“请梁总监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不敢,我只是在强调我个人对于团队的重要性。”
“你不用强调,我早就知道,你很优秀。”
梁瑄一哽。
怎么不管说什么,沈珩总能落到夸他身上。
这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