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5月30日

连着三天的脂肪乳挂下来,化疗反应渐停,林老师的精神略微恢复。

我端着水杯去电梯间,隔着玻璃向外望去。下午四点多下了一场雨,湿气还未退去。记得曾经看到过一句话,任何城市,从低处看,都是平凡的,从高处看,都是美好的。即使再简单的路灯,在湿润的空气里氤氲成一片,都能透出一种安静来。我正嗅着被雨水洗刷得清新了许多的空气——

“你爸爸怎么样了?还吐么?”

我惊奇地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白袍男人:“顾医生,你今天又值晚班?”

“同事端午回家,和我调了一下班。”

两个人无声地看了一会儿街景,他走开去打电话,声音很低。我半眯着眼睛,被窗外拂进来的空气浸润得都有些睡意的时候,一只手机贴到了眼前。

我看看屏幕上正在跳动的通话时间,再看向举着手机的医生,他只是朝手机抬了抬下巴。

我接过,屏幕上还留有他的温度,让我一时间有些无措:“喂?”

“姐姐!”

“原来你的全名叫杜文骏。”

我看到医生脸别向一边,笑了,赶紧尴尬地补了一句:“儿童节快乐。”

“……”

好像更尴尬了。

我看看医生再看看手机,突然反应过来:“快考试了吧?”

“还有一个礼拜。”

我抓抓头发:“在战术上藐视敌人,在战略上重视敌人,祝你早日取得抗战胜利。”就急忙把手机还给了医生。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医生笑了笑才道:“好了,看书去吧。保持正常作息,不要开夜车,平常心迎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