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的指腹划过,他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我知道错啦。”贺年苦笑,眼眸里终于有种无可奈何的神情,“我不再逼你了,严总。”
他努力让自己把气氛变得轻松一点,贺年拇指和食指捻着那一点咸涩,把手藏在身后:“好啦,我去收拾东西。”
走到自己的客房,虽然已经跟严锐之住了一段时间,但的确没什么太多可收拾的,贺年很快把衣服收进自己的包里,走出来。
“洗漱用品我就不带回去了。”贺年语气轻快,“万一哪天……”
像是又怕严锐之有其他反应,他还是没说完。
严锐之安静地站在玄关,看贺年一件一件把自己生活过的痕迹带走。
他茫然地站着,看着,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做。
也许再过十分钟,贺年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这一段有些荒唐的关系,说不定就从此彻底结束了。
一个声音对自己说,是好事。
可另一个声音畏畏缩缩,极小声地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也许再有一点的时间……
贺年却收得很快,重新来到他面前:“严总,我走了。”
严锐之只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了呀。”贺年比他高,试探着伸手去碰他的脸,笑眯眯的,“您别这么看我。”
见严锐之还是不答,贺年就只能开玩笑地说:“您再这么看我我血气方刚的,万一忍不住多尴尬。”
贺年叹口气,去拿一旁的包:“那我”
“你要是想做,”严锐之看着他,鬼使神差地说,“那就再留下来这一次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地碰了碰贺年的衬衫,甚至暗示意味极强地把手伸了进去。
贺年瞬间僵住,刚拿起来的包落回了地面。
严锐之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眼神黯淡,动作却没停下。
“最后一次。”
他听见自己说。
反正他跟贺年也是如此开始的。
严锐之眼睫微微颤动一瞬,沉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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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比任何一晚都要沉默,两人几乎没有说话,但住在一起太久,总是契合的,无声地与夜色融在一处。
严锐之没有刻意压住自己的声音,没有用手臂遮着脸,没有假装不去看贺年,觉得累就闭着眼,快乐就轻纵眉梢。
大约是那句话的关系,贺年即使沉默,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想要把所有的情愫都宣泄出来,不知疲倦一般,第一次不那么温和,也第一次不那么克制。
而在某一刻,他忽然闭上眼凑过来,很轻地印上了严锐之的嘴唇。
严锐之也知道自己不会拒绝。
夜晚太长,足可以宣泄太多无处安置的情绪。
他看见贺年的睫毛与额前的碎发都被沾湿了,却依然英俊得让人沉迷。
虽然对方覆上来的时候带了点凶狠,但唇舌却足够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