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浴室像被浪潮卷过,地面打滑,他们从浴缸外推搡到淋浴间,又从淋浴间拉扯到浴缸里。
靳原摁住江舒亦,强行用脏手摸他脸。
江舒亦踹靳原,下意识飚英文,"you bloody bastard. "
可能是他眼里以往淡漠的敌意彻底消解,也可能是性冷淡的脸过于生动,讲英文的腔调劲劲的,睡衣又被浸得透明。
靳原看着他,就觉得漂亮得有些过分。
心想,一个男的,怎么长成这样。
“江舒亦你这人,昨天还像个小媳妇一样’要吃什么,要喝什么,谢了’,今天就提起裤子不认人。”靳原说,“小心我告诉胖子,警示桶是你拿开的,让他找你算账。”
“去吧,”江舒亦掀开靳原,扯浴巾擦头发,唇勾起些弧度,“后门那块在修路,路灯年久失修,监控十有八九也是坏的,没监控,以他的性格,被你唬了一遍,不会再信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靳原好气又好笑,想了会儿威胁道,“那我就告诉程老,他以为礼貌有教养的江舒亦,都是假的。”
给江舒亦看视频。维修要提前上报照片或视频,他拍洗手台期间,和江舒亦闹起来,全录进去了。
靳原按暂停,拉回去几秒,江舒亦被他碰到脸时,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看到视频,江舒亦顿住。因为之前的过节,他在靳原面前,压根没掩饰太多。
以前反击,是在遇到困境或被攻击时,这次带了点闹着玩的意味。
别说给程老看,给任何一个人看,都让他不适。
靳原晃手机,“江舒亦,我有点冷,要浴巾。”
江舒亦扔浴巾给他。
各自回卧室换完衣服,江舒亦准备出门,靳原喊,“江舒亦,我渴了。”
江舒亦抄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甩他怀里。
江舒亦走得快,进了电梯,靳原还在锁门,懒洋洋开口,“江舒亦,等等。”
江舒亦猛按关闭键,电梯门关拢,靳原即将到达时,中间的缝恰好紧闭。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亮起来,江舒亦摸出一看。
寸头混球:【fuck!】
江舒亦回他:【?】
寸头混球:【你故意装没听见的吧?】
江舒亦慢条斯理地打字:【听见什么?】
“寸头混球”正在输入中,止住,正在输入中,最后跳出句:【行吧。】
电梯门光洁如镜,江舒亦将手机放回口袋,抬头时看见倒影,清晰地辨认出自己眼神里,含着丝笑意。
他愣了须臾,回想方才种种,反省自己竟然会变得这么幼稚。
倒退十年,他都做不出这种事。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在浴室耽搁了会儿,江舒亦差点迟到,上课位置基本固定,他走去空位放书,朱浅托着脸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刘佳琪眨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笑着抢答,“被导师叫去干活了吧。”
比较文学专业的女生各有特点,但性格都好,对他很和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彼此熟悉不少。
“没有,起晚了。”江舒亦拉开椅子,一本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