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如实否认:“不是。”
“那不就行了。”柏母缓了缓,重新问了一遍,“所以,你歇得好吗?”
“挺好的。”柏沉故答。
“行,那就行。”柏母拖着尾音,“也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通话突兀地结束。
柏母双臂环胸,盯着茶杯内的水纹发呆。
她思索了好一阵,才询问站在一旁的管家道:“老许,你确定那天送小沉进的是小寻那间房吗?”
管家肯定地说道:“是的,我是确认时寻进入后才离开的。”
柏母若有所思地拧起眉心:“啧,你说这孩子,到底行不行啊?”
远在医院的柏沉故平白无故地打了个喷嚏。
他摘下口罩投掷到垃圾桶里,顺手按下一泵走廊边悬挂的免洗酒精凝胶,边清洗边继续向前走。
路过护士站时,值班的护士叫住了他:“柏医生,您办公室有人在等。”
柏沉故困惑:“什么人?”
护士回忆道:“他没说,但他手里有您的身份证,还说有事和您说,我就让他去您办公室等了。”
柏沉故略显疲惫的双眸倏而抬起:“人什么时候来的?”
“不到八点吧。”护士说。
柏沉故拉起衣袖,看向腕间的手表。
那不就是已经等了近六个小时?
他加快脚步,直奔办公室。
短暂的匆忙终止于眼前的画面。
办公室狭窄的玻璃锁住安宁,清晰地展现着室内的一切。
时寻正窝在办公椅上安静地睡着。
苍白的半扇灯光压在他略微凌乱的发丝间,中和着他因为酣睡泛着红润的脸颊。
他身上盖着一件白大褂,挂在衣兜的胸牌上清晰地写着“柏沉故”的名字。
柏沉故转动手柄,悄然进入房间。
“时寻。”
他轻悄悄地唤了一声,时寻却显然处于深度睡眠中,没有丝毫回应他的意思。
柏沉故小幅度地呼出一口气。
他走到衣架旁,取出兜内的结婚证,放进衣柜里单独上锁的盒子里。
放好东西后,他习惯性地伸手靠近洗手池,但手刚贴上水龙头便调转了方向,重新按了泵酒精凝胶。
一切准备就绪,柏沉故仔细寻找落手点,小心地抱起时寻。
沉睡中的时寻一动不动,如同乖顺地贴在他身上。
柏沉故面不改色地穿过护士站前的走廊,向电梯走去。
几个护士见鬼似的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安静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