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了个战斗澡,打开一天没摸的手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点开了和霍闻泽的聊天框。
对话框还停留在他问霍闻泽什么时候能帮他找来编舞老师和考斯腾设计师的界面上。
自己没有名气,薛林远又才退役不久,人脉不够广,俱乐部长期合作的那几个又入不了眼,想来想去,凌燃去求了人脉广阔的霍闻泽。
凌燃还给霍闻泽转了钱。
嗯,一大笔,好多个零。
霍闻泽很爽快地答应了,却没有接收转账,他说今晚来看霍老爷子的时候就会把联系方式给他送来。
凌燃给自己倒了杯水,又把门半开。
自己贴着墙边站好,反手一拉脚尖,把一条小腿掰直贴在墙上,再整个人用力往墙上一靠,后脑勺就堪堪枕在了竖起的那条小腿上。
很像贝尔曼的极度伸展的姿势,看的人觉得两腿的韧带生疼。
凌燃当然也疼。
枕上小腿的一瞬间,他甚至能听见,那种上下肢相连的地方被大力撑拉开的滋啦响,简直可以让人联想到古代有一种五马分尸的酷刑。
凌燃对自己这么狠,也是有原因的。
这具身体的柔韧度是好。
但柔韧度这个东西,是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变差,对于男子尤为如此,年纪一大,肢体就会变僵。他必须时常练习,保证自己身体的柔韧度始终处于最佳状态。
只有对自己狠得下心,才能达到常人所不能及的程度。
这个道理凌燃早早就明白了
要不然他的那些可以被录作教学视频的标准跳跃和步伐,是怎么练出来的,还不是汗水和疼痛一滴一滴砸出来的。
凌燃咬紧牙关,挺住这阵身体被抻拉的酸痛。
昏黄温暖的卧室灯照在他的脸上。
少年脸色微微发白,黑得发青的眼睛却亮的吓人,忍痛咬牙的表情透着那么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看得正要敲门进来的霍闻泽怔了怔。
凌燃这一刻的眼神甚至想到了他在部队训练的时候的战友们。
只是凌燃?
一个娇生惯养坐吃山空的娇贵小少爷?
霍闻泽都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他对凌燃的印象不是很好,即使凌燃渐渐开始表现出与传闻并不相符的敏锐和冷静,他也只是觉得凌燃可能是长大了,变懂事儿了。
说到底,还是朵温室里长出的花儿,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练花滑可能也只是一时兴起,说不定过一阵子就会因为吃不了苦从俱乐部回来了。
但这些话他不会明说。
“这是你要的联系方式,我已经让人去打点过关系。编舞师是曾经为维克多、竹下俊这些世界冠军编排过节目的奥古斯托,考斯腾请的是著名设计师阿尔贝托。”
凌燃贴着墙,疼得简直要倒抽凉气。
却还是很客气地道谢,“谢谢闻泽哥了。”
这种有名望的人,单靠钱可请不来。
尤其是这两个都是意国人,意国人骨子里浪漫又懒惰,还真不一定肯为了一点钱跑这么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