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伊戈尔的脾气好像一直都这样,他也没深想,找了个前排的位置坐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半旧的笔记本。

维克多应该会讲些干货吧,凌燃有点期待。

可没多久,他身边的座椅重重一沉,少年一扭头,就看见伊戈尔憋着嘴,坐到了自己的身边,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还故意拿后脑勺对着自己。

讲道理,真的真的很像是一只气鼓鼓的傻狍子。

凌燃甚至有点想像明清元总做的那样,揉揉伊戈尔淡金色的脑袋,但他还是忍住了,拧开钢笔的笔帽,打开记满心得的笔记本。

罗泓和焦豫在冰场,没有陆地训练室的凌燃来的快,一来就发现凌燃身边的位置被占了。

罗泓摇摇头,往后面坐。

焦豫自打全锦赛后,对凌燃就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孺慕,打心里把凌燃当青年组的一哥看,就厚着脸皮坐到凌燃另一边的位置。

“燃哥,你来得好早。”他干巴巴地挤出来一句。

然后就两眼放光地看到了凌燃翻开那一页的内容。

“燃哥,我也正在琢磨这个跳跃的问题,我发现……”

他说起专业上的事,话马上就变得多了,凌燃也很感兴趣,侧耳听着,时不时给出自己的见解。

两人小声交谈,伊戈尔的耳朵动了动,感觉自己像是恰了柠檬。

尤其是当他听见凌燃问起对方,为什么轴心歪了,还能很好的落冰的时候,伊戈尔简直要酸死了。

这个问题他也会啊!

凌为什么不问他!

小熊仔气鼓鼓地抱住自己,见左边的两人谁也没有回头,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像极了想通过捣乱来吸引家长注意的熊孩子。

凌燃被惊动,讶异地看了一眼,就继续跟焦豫继续话题。

伊戈尔简直要气炸了!

尤其是那个华国选手说的根本就不对,明明就不是那样用力的!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要插话时,讲台上,陆觉荣已经开始了本次交流会的致辞。

凌燃和焦豫都止了声,齐齐看向讲台,伊戈尔也只好把话都咽回去。

真是憋死他了!

伊戈尔愤愤地想,感觉之前在原教练手底下受的委屈加一起也没有今天委屈!

哼,他绝对不会再主动跟凌说话了!

小少年委屈地红了下眼。

讲台上,维克多已经开始他的讲话。

凌燃很专注地听。

维克多并没有谈很多技术上的事,毕竟他是前前任世界冠军,在他统治赛场的时候,四周跳的时代还没有来临,等他卸任让位之后好些年,四周跳才像井喷一样爆发。

他也知道这点,所以将着重点放在他对花滑的理解上。

维克多在赛场之外是个温吞性子,要不然也不会被人抢走伊戈尔这个他一直很看好的弟子,但说起挚爱的花滑,他也会显出难得的怒气。

“每一次裁判手册的更改,都让我看到花滑节目的艺术性新的滑坡,他们似乎致力于将花滑比赛赶到完全的竞技赛场上,而忽视了它冰上芭蕾的别称。这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维克多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

甚至还很西方地耸了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