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来看凌燃比赛,是因为替卢卡斯赌气吗?可为什么看了这场比赛,突然就觉得,凌燃能赢绝不是运气,而是他该得的呢?
伯尼作为专业记者,追过很多次花滑男单运动员的比赛,还是头一次见到凌燃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似乎每一次都在带给观众们新的惊喜和奇迹。
亦或者说,凌燃本身就是个奇迹。
伯尼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怔怔地望着满脸笑出褶的冰迷大叔和又蹦又跳的袁思思发呆。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里极少数人的异样表现,大家都还沉浸在凌燃拿到第一的兴奋之中。
除了刚刚收起摄录机的霍闻泽。
他微微蹙着眉,抬眼望着凌燃退场的方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不安在滋生,索性从座位上站起身,往后台走去。
后台里,负责来引导的工作人员已经站到了凌燃面前,文质彬彬地邀请他去参加赛后的记者会。
薛林远有点不满,一边替凌燃敷冰袋去绷带,一边用自己不太熟练的通用语跟工作人员沟通,“不能先等一会?比赛才结束,我们还需要休整一下。”
对方的通用语比薛林远的口音还古怪,怪腔怪调的,“记者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凌燃跟自家教练对视一眼,都有点奇怪。
按理来说,赛后的记者会都会给选手留出一点休整的时间。
要不然最后一名选手刚刚滑完比赛,身上的汗水都没落下去,就要去参加记者会,那也太狼狈了。
r国冰协办事的确不太体面。
凌燃再一次在心里确认了这一点,已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非必要,尽量不要再来r国站比赛。
至少e国冰协在那样为难他之后,都还会尊重他的意见,询问他对记者会时间安排的想法。
凌燃这个想法,如果让r国冰协上层知道了,大概也会想喊一声冤。
考虑到凌燃的人气,他们原本就准备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预备招待全世界的媒体记者。
可谁能想到,闻风而来的居然比他们想象中的多的多的多。
冰协上层舍不得免费蹭到的流量和热度,又没法临时腾出更大的会议室,眼见现场的媒体记者越来越多,有了汇聚成人山人海的倾向。
只得硬着头皮催促凌燃尽快露面,好赶紧结束这场有点仓促的记者会。
被派来请人的工作人员再三催促,薛林远才脸色不太好看地把还没有融化的冰袋收起来。
“真的不疼了?”
不太讲究的薛教把手上的水往裤子上随便一擦。
同样不太讲究的凌燃把刚刚擦过脸又擦过冰刀的新毛巾折好往背包里一放,“真的不疼了。”
秦安山在门边看,跟赶来的霍闻泽搭话道,“回国之后凌燃检查的事又要麻烦您了,霍先生。”
霍家的人脉非同一般,秦安山希望能借由霍闻泽的关系把凌燃送到资历更加丰富的骨科医生里做一套全方位的检查。
这是昨天夜里在等着凌燃的检查结果时,他跟霍闻泽商量过的。
霍闻泽的视线落在少年还残留着青紫磕碰印记的膝盖上,“阿燃的事,我自然会安排好,秦教练客气了。”
青年语气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秦安山因为年纪放在那里,阅历丰富,一下就听出了青年语气里的淡淡不喜。
是不喜自己,还是不喜自己的话?
异样的感觉在秦安山心里一闪而过,但他也没有深究,见凌燃合着薛林远一道往外走,就摇着轮椅迎了上来。
“要去参加记者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