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凌燃也是真的没有被影响。

他昨天因为腿疼和抽签活动没有上冰,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地重复自己的节目,不断地复盘,不断地抠动作,直到现在还满脑子的旋律。

心神都被占据,自然也就留不出紧张的余地。

他心里想着节目,一直到后台里卢卡斯跟他打招呼才短暂抽离。

“凌,你今天的状态怎么样?”

卢卡斯显然已经热身过一回了,满头大汗地走过来打招呼。

凌燃把背包放下,“还可以。”

他运气不错,昨天夜里只是疼了一小会,并没有到需要上止痛药才能安眠的地步。

就连早上苏医生提出,可以吃一片止痛药提前预防赛时落冰疼痛的建议也被他礼貌回绝了。

原因还是那个原因,他怕影响到自己的节目发挥。

短节目只有两分多钟,跳跃也只有三组,凌燃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能坚持得下来。

但是如果吃止痛药的话,麻痹的神经末梢极有可能会对他节目里编排的复杂步法造成不小的影响。

一句话,疼,也得忍着。

忍下来就是胜利。

凌燃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冰鞋系带,然后就开始做热身。

卢卡斯忍了又忍,想到自己昨晚的辗转难眠,还是忍不住低吼道,“凌,你可得好好发挥!”

凌燃突然被吼了这么一嗓子,整个人都有点莫名其妙。

但这话是好话,他笑着冲卢卡斯点点头。

俊秀清隽的华国少年笑起来迷人极了,专注看人时,乌黑的眼里盛满了细细碎碎的光。

卢卡斯下意识地红了下脸,然后就虎着脸继续自己的练习。

被这一声低吼吓了一跳的还有西里尔,他四下瞅了瞅发现自己跟安德烈的教练都不在,就跟猫一样地跳了过来,“卢卡斯在干嘛?突然嗷一嗓子吓我一跳!”

安德烈从软垫上坐起来,擦擦汗,“卢卡斯应该是紧张了。”

西里尔懵了下,眼见安德烈的那个凶巴巴的教练走了进来,就立马跳得离安德烈三尺远。

他们俩明面上可是属于不同派系,谁也不能搭理谁。

但卢卡斯为什么紧张了?

西里尔好奇得就像是心里有东西在挠,还是阿洛伊斯好心解释道,“卢卡斯在凌燃下一个出场,他从昨天抽签起就开始为这件事烦心。这会就是纯粹发泄一下,并没有什么实际含义。”

西里尔代入自己想想,还真是。

搁他在凌燃后面出场他也紧张。

上个赛季凌燃给他们留下了太深的心理阴影,从f国总决赛的临时改编排,到世锦赛的五个四周跳,简直是把他们几个成名已久的老将当着全世界的面按在地面摩擦,里子面子都丢没了。

即使知道凌燃现在身体有恙,很可能并不能发挥出他的全部水平,但他之前那么厉害,余威犹在,搁谁心里不怵啊?

这个赛季他们为什么那么关注凌燃的一举一动,还不是上个赛季被毒打得太狠了。

西里尔在心里同情卢卡斯一秒,很快就投入到自己的热身。

一共就只有六位选手参赛,就算是自己离着凌燃还隔了卢卡斯和明清元,也很难说会不会受到影响。

谁让凌燃那么卷呢,西里尔可看过凌燃的短节目视频,跳跃配置跟去年差不多,但编排上可是下了不少苦心,旋转步法都是按照最高难度的四级来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