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自然不可能不知情。
凌燃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听见推拉门响一抬头,就看见薛林远从阳台上拿着手机回来,眉头都拧到了一起。
“冰协的电话。”
薛林远简单解释了一句就长吁短叹的,叹了一会还不过瘾,就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仰头就灌。
灌完了,才发现自家徒弟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还在看平板上阿洛伊斯上一次的自由滑视频。
薛林远一整个大无语,伸手在少年眼前挥了挥,“不是,凌燃,你就不好奇冰协说了什么?”
凌燃被打断思绪,修长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下暂停,这才抬起头,“大概能猜得到。”
薛林远愣了愣。
少年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把平板往茶几上一搁,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来。
“裁判组的确压了我的分数,但在明哥和焦豫的节目上却没有动手脚,甚至还稍稍放了水。
所以冰协指责他们对华国运动员不公的投诉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他们只是对我一个人不公,甚至还很隐晦,压分压得并不是很明显,完全可以用一句审美差异和主观评价盖过去。
除非他们在自由滑上做得过火,要不然冰协根本找不到申诉的理由。可那时,奥运会名次已定,滑联会不会受理申诉都未可知。”
凌燃看得很明白,说起这些话时神色也很平静。
薛林远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因为少年分析的跟刚刚冰协那头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滑联之所以敢频繁在奥运会上动手脚,还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有了成功的先例,才会有恃无恐。
至于申诉?
成不成功且是一说,就算是真的成功了,黄花菜都凉了,还有谁会在乎已经颁过奖的冠军又换了人呢。
但知道是一回事,生气是另一回事。
薛林远现在就是很气,又气又恼火。
他在屋里来回走动,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恨不能把滑联和裁判组都揪出来狠狠痛扁一顿。
好好组织比赛不行吗?
不搞这些幺蛾子不行吗?
连号称公平竞争的奥运会都不公平了,竞技比赛还有什么意思!
他兀自气了一会,才重重坐到沙发里,盯着自家徒弟看。
凌燃被盯得不自在,“薛教,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薛林远拧着脸,神情复杂,“凌燃,现在就咱们两个,你也跟我说个实话,你觉得自己明天会赢吗?”
会赢吗?
凌燃握着平板的手指收紧一下,“薛教,你说呢?”
薛林远的脸一下就拉长了,他挠挠头,“从节目配置上,咱们绝对是目前参赛运动员里的顶配,光是技术基础分就能一骑绝尘,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发挥得很好。”
可裁判组要是豁出去脸皮,死活不做人,总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危险。
这可是奥运会,凌燃为了这场奥运会做出多少努力,他作为教练可是一清二楚的,如果因为外界的缘故丢掉唾手可得的冠军,凌燃心里得多难受。
想到这里,薛林远的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