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不过是打针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他很快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在苏医生亮出寒光闪闪的针尖时,不受控制地往后挪了下。

薛林远察觉了,好险笑出来,却还是硬生生憋住,贴心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捂着眼睛?”

焦豫也没想到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师兄居然会怕打针,忍着笑摸了摸鼻子,麻溜捡起洗脸盆往外跑,给凌燃留足了面子。

“我出去洗脸去!”

就连苏医生也没想到,凌燃居然会怕打针。

他咳了声,跟哄他家才两三岁的孩子似的,“不打针的话,烧退不下去,一会儿可能就要影响比赛了。”

一屋子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少年的面子。

其实压根就没有那么抗拒的凌燃:……

怎么感觉大家都在哄自己呢。

他明明只是觉得打小针有点不舒服而已,为什么大家都弄得跟他是个怕打针的小孩一样,连焦豫那个小不点都要专门找借口周全自己的面子。

至于吗?

凌燃眼一闭,横下心转过身去。

薛林远伸手让徒弟靠自己怀里,在少年冷不丁地浑身绷紧时,伸手揉了揉自家小兔崽子的脑袋。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薛教忍不住地在心里想。

因为这个小插曲,凌燃到场馆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他脱下厚外套就投入到热身训练里。

苏医生开的退烧药很管用,温度已经都降下去了,就是身上还有点发软,不过等活动开了应该就好了。

少年很乐观,用意志力克服着生理上的不适。

薛林远在旁边看着,说不上是欣慰还是什么的。见身边一路跟来的霍闻泽冷着脸,半天都没说话,就忍不住安慰道,“凌燃应该没什么事,等比赛完好好歇几天就行了。”

霍闻泽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他对凌燃的了解并不比薛林远少,“自由滑完了应该还有表演滑吧,凌燃一定早就准备好了节目。”

青年看着凌燃因为发热比平时红润不少的脸颊,下了断言,“就算是为了华国冰协,这场表演滑他也一定会参加。”

薛林远被堵了一下,勉强道,“至少能缓缓。”

霍闻泽面无表情,没有回答,但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他了解凌燃,所以当然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和表演滑在少年心里有着怎样的重要性。

但看着凌燃就这么带病上阵,心里当然也不会好受。

薛林远也有差不多的感觉。

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还是秦安山实在看不下去,“发烧而已,还不是高烧,现在温度也退了,凌燃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你们冷着脸给谁看?”

这倒也是,薛林远调整自己,努力挤出了个笑。

霍闻泽在原地看了会,好半天,才回去观众席的位置。

宁嘉泽跟他的爱人也在,见霍闻泽来了,就把手里的横幅递过去,“霍哥,你个子高,手也长,这个横幅你拿着?”

说这话的时候,宁嘉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毕竟这种事,搁霍闻泽身上实在不搭,他老人家能回回记得带个绿柿子玩偶来,就已经够让他这个发小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