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下意识地躲开,站在陈景和的身后,戒备地看着秦女士愤怒的脸,“妈,你想干嘛呀,这样多不好呀……”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没有那种坚决,全身上下都充斥着无奈的矛盾。
“什么好与不好的?”秦女士哪里能让她躲起来,事情躲起来根本没法子解决,她也不求这个女儿脑袋精明到能跟她一样,至少也不要那么拎不清,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你现在到底是要闹哪样?跟人婚都没离,就跟叶茂办婚宴,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脑袋里到底想的都是什么东西,想的都是杂草吗?
也许是的,她脑袋都是杂草,怎么都是撸不直的,就是估计来个清理大师,也清理不了她脑袋里的杂草,被人一说,那小脸都是红的,红得叫人一看,几乎都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妈,你胡说什么呀……”
陈景和见情况不对,自然就挡在她面前,“秦阿姨,您、您别这么说我姐,姐总归是您女儿,您怎么能这么说姐?”
口口声声的“姐”,口口声声的“您”,听在耳朵里分外的刺耳,尽管秦女士自认自己现在的生活比当年好上千倍万倍,至少她现在清清楚楚的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可一想起当年的事,还有这个王满女的儿子,她就意难平。
王满女有哪里好的?有哪一点比得上她的?
看着陈景和还挡在她女儿面前,一副以贴心弟弟姿态出现,让她难以冷静下来,连眼里都出现几分厉色,手一扬,直接一巴掌朝人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重重的清脆声,让出手的秦女士一时愣住,很快地,她就反应过来,担心地想要看陈碧的脸,“是不是很疼了,阿碧,是不是很疼?你别躲,让我看看……”
陈景和没打着,那一巴掌原先是他受着的,结果,陈碧把人一推,终于难得的自己从人身后站出来,担当了一回,捂着自己的脸,硬是不让秦女士看,还连连往后躲,“妈,你就让我回去,别管我了成不成?”
那声音,让秦女士的动作都停滞了,她手心还有点疼,不是只有被打的人才会疼,同样打出手的人那个人也会疼,打在女儿身上,疼的是她的心,“我不管能成吗?”她说着还有点哭意,似乎又觉得这个哭意太丢脸,赶紧收了收声音,“这都是什么破事,张放那小子把你给毁了,你晓不晓得的?为什么非得他这歪脖子上树上吊死?现在跟叶茂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去找张放办手续?”
话说的有点道理,道理也浅显易懂,就算是陈景和也觉得这个理儿,刚才还对秦女士有着些许戒备,现在他到是一下子看开了,连忙站在秦女士一边,附和道,“姐,秦阿姨说的没错,总不能这样子的,我觉得还是跟秦女士说的一样做比较好……”
陈碧这个人呀,确实能说的通,这会儿,她还真是给说通了,想去找张放了,得把人找着了,脑袋那想的是都跟首长同志办了婚宴了,多少人都晓得她与首长的事了,光明正大的婚宴,请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
咱得去办手续呀,总不能吊着人,她想的是,咱现在算是首长同志的人了,总不能还吊着另外个人,算她对不起张放了?
嗯,对——就是这么个结果,算她对张放不起,被首长那事一介入,她马上把当时的承诺都给忘记了,真真是一颗都受不住诱惑的心,跟薄薄的蛋壳一样,蛋壳那是车车一碰就破了,她其实也差不多,脑袋里转的想法,真叫人都不知道她都是什么构造的。
也就念着一个理儿,不能叫首长同志丢了脸了,想首长同志那么个地位的,她怎么能忍心叫别人晓得自己是个领了证,还没去把证给废了就跟首长办婚宴了?
她都快跳脚了,心里的念头一上来,就跟野草一样疯长,长成的速度让她在贵宾室里都待不住,“妈,我得去找张放,得快点儿,万一事儿叫人传出去就不太好了……”话还没说完,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