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
晏安鱼退出玻璃门,步笑梅伸手要来抓他的胳膊,他手一松,玻璃门以极快的速度弹了回去。
步笑梅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而晏安鱼已经迅速地进了另一侧的门,飞快溜进大厅,上楼去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他依稀还能听见身后步笑梅气愤的骂声,一直上了三楼,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晏安鱼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懦弱,相反,若是和一个不知内情的女孩子计较,似乎不太好。
他想起自己包里的便当,很快恢复了心情,兴高采烈地进了教室。
阶梯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互相聊天说话,空间里充斥着低语。晏安鱼背着包从前门进来,却忽然觉得嘈杂的人声静止了。
他愣愣地抬起头,许多双目光立刻又转开,似乎刚才是卡顿了一秒。
于斯年坐在前排的角落,朝他招了招手。他身边还有个空位,晏安鱼快步过去坐下,迫不及待地拿出了包里暖呼呼的便当盒。
“中午好呀,”晏安鱼笑着寒暄,“斯年,当作曲助手忙不忙?”
于斯年的表情却不像他这么轻松。
他看着晏安鱼揭开便当盒的盒盖,里面盛着卖相极好的蛋包饭,金黄鲜嫩,旁边还整齐摆着切开的小丸子。
虽然他们坐在窗户边上,味道散的很快,但于斯年还是抑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安鱼,”他努力把注意力从美食上移开,“你昨天怎么没来排练?”
晏安鱼用小勺子切开一小块,送进嘴里,表情有些微妙。
“我昨天发烧啦,请假没来上课,”他咂咂嘴,小声嘀咕道,“温医生做的饭还是好淡……”
他把便当盒放在桌上,用勺子舀起一块饭,然后低头凑过去吃。白净的脖颈露出一个弧度,正好露出侧颈上的一颗小草莓。
于斯年嘴角抽搐,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怎么了?”
晏安鱼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于斯年摇摇头,说:
“你昨天没来,所以不知道。那天温景焕在门口把你带走,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都在传你俩的事。”
晏安鱼一愣,把嘴里的饭吞了,小声问:“传什么?”
“传你俩是一对。”
“啊……”晏安鱼拿着勺子的手悬停在半空,“可是我和温医生本来就是……”
他忽然想起刚才进门时的那些目光,后半句没说出来。
“你们有交流过这件事吗,”于斯年有些担忧,“是要公开,还是怎样?”
晏安鱼抿了抿嘴,似乎是才想到这个问题。
他在这方面似乎一直很迟钝,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同性恋的概念,甚至连第一次了解到它时是什么心情也记不起来。性取向就好像生活里随处可见的东西一样,晏安鱼看过一眼,便接受了,然后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合理的,甚至都不需要为此做辩解。
于斯年的问题让他费解,两个人谈恋爱而已,居然还要向谁宣布,或对谁隐藏吗?
“随便吧,”他想了会儿,“我都行,看温医生啦。”
于斯年:“……”
晏安鱼不太在意这个,比起什么公开不公开,现在更让他苦恼的是,要怎么赚钱给温景焕买礼物。
他边吃边想,于是就把这件事同于斯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