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身体,长手一伸,很容易就拉开床边的柜子。
塑料包装被徐祁年用牙撕开,喻修景陷在被子里,眨眼的频率很慢,一直看着他。
徐祁年手一抬摘掉自己衣服,也给喻修景脱了,随意地扔到地板上。
因为很怕喻修景被空调吹得冷,徐祁年把被子拉起来裹住他们,又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挡了一些冷风。
手掌顺着喻修景又长又直的腿往下摸,裤子也被扔出来。
喻修景抱着徐祁年的脖子,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
他两条手臂绞得很紧,刚开始咬着牙,后来被徐祁年亲开一些,才不那么害羞地敢发出声音。
这一次用了特别长的时间,徐祁年带喻修景洗完澡,时间已经晚了。
喻修景觉得身上很软,疼痛是很隐秘的,但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他窝在被子里等徐祁年,眨了眨眼,有点困。
很快徐祁年就收拾好过来,他单腿跪在床边,先和喻修景接了一个很长的吻,才掀开被子躺过来,伸出一条手臂让喻修景睡。
喻修景把手搭在徐祁年的腰上,说:“我明天下午有个活动。”
“我知道,我明天也要上班了。”徐祁年拍拍他后背。
安静了一会儿,喻修景已经有点想睡了,徐祁年还是想把下午想到的事情说一下。
“小景,”他牵了牵喻修景的手,“我只有一张银行卡,我的工资每个月都是打进去的,我知道我现在肯定没有你挣得多,但是还是想给你开一张副卡。”
喻修景缓慢地听,等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清醒了。
“哥……”他侧过身,“我不想要。”
徐祁年大概能懂他不想要的原因,耐心地说:“现在的我们和以前的我们不一样,我知道你当时是不想让我为你放弃太多东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被你需要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有过怪你的时候,”徐祁年坦诚地讲,“你怎么可以放弃我?”
喻修景把徐祁年抱紧了,他想说对不起,可是徐祁年让他别说,对不起也没有什么用。
“后来我想,如果我是你呢?”徐祁年更像在问自己。
那几年喻修景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每天在学校里就够忙了,还要想着他那些小角色的剧本,每个周末要跑到很远的影视城去,来回几个小时,在片场又等几个小时,为了那几分钟的甚至没有一句台词的镜头。
拍《窄楼》,男主角有丑闻,落得一个疯了的下场,拍《一把沉默的小刀》,遇到蔡云鸿这样的人渣,留下一辈子阴影,拍《咫尺盛夏》,角色被人抢,拍《天分》,剧组宣传被曝抄袭……
签了一家很差的公司,想要解约,可是违约金的那串数字,庞大到喻修景根本没有信心,唯一的想法是先熬过合约上的这几年。
他会觉得未来是值得期待的吗?又是为了什么在坚持?
徐祁年觉得他和自己说得太少了,与此同时,他每天为了所谓“给喻修景好的生活”忙得团团转,到了真正需要他的时候,还是一无所有,连关心也没给到。
偶尔回想,徐祁年从来不觉得自己就做得很好,如果非要找找什么才是根源,徐祁年会觉得大概是他们那年都还小,自以为是大人了,其实没学会爱,也没有真的能够独立。
“相册你看到了,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真的分开,”徐祁年说,“迟早会再见的。”
喻修景的世界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他。
在分开的这五年里,自责是喻修景最多的状态。
有太多应该怪在他头上的事情,喻修景都没想通。
“我以前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喻修景说,“但是我当时真的不想拖着你了,你说你希望被需要,我其实也希望,我听到你找你妈妈借钱的时候,我就特别难过。”
“如果我没有去演戏,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做普通的工作,所有事情应该都会容易一点,所以还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