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揣上手机,结果往卫衣兜里一摸,摸到了一个塑料盒子。他一愣,这应该是景燃忘记拿出来的东西,摸着,把它拿出来……是个药盒。
三个格子,一些胶囊,一些药片。没有包装盒,所以燕岁并不能知道它们用来治什么病。
所以,景燃生病了,他在吃药。顿时燕岁脑海里那些直男的小伎俩被抛诸脑后,手里的药盒仿佛潘多拉魔盒,它可以只是个感冒药、抗生素,也可以是一些……
燕岁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些花花绿绿的药,这些黑色的衣服裤子,以及二十三岁退役,花一万多美金买幅画,满世界乱晃,随遇而安,像随着风雨飘摇的一朵枯花。
燕岁站在房间中央,他感觉到头顶的灯光有种灼烧感。他一直没有问景燃退役的原因,他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不想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揭别人的伤疤。
他慢慢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告诉自己,别想那么深,一个小小的药盒代表不了什么。
出门,下楼。
F1大奖赛让这座城市升温不少,酒店几乎满客,电梯等了很久,电梯厢里很挤,大家聊天的内容都是今天F1大奖赛的正赛。
电梯里很吵,吵得燕岁没办法思考,而且他控制不住自己在胡思乱想。
最终,电梯门开,燕岁最后一个念头是:来到意大利之后,景燃一次都没有开车。
“走,吃点早餐去。”景燃就在大堂电梯外站着。
燕岁应了声,然后跟着他往餐厅方向走。
酒店的早餐是自助的形式,种类很多。F1大奖赛能给一个城市带来非常可观的经济收益,所以城市也竭尽所能去招待来客。
燕岁看见了茶叶蛋,想拿,但中餐区域挤了很多人。
景燃也发现了,“先去拿点喝的吧,等人少点再过去。”
“嗯……”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景燃笑笑,“要不你先找个地方坐?我伺候你?”
燕岁和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边端着盘子拿食物的人们不得不绕过他们俩,燕岁把手揣进卫衣的口袋,然后拿出了药盒。
说:“这个。”
“喔。”景燃看看药盒,反问他,“怎么了?”
“你生病了吗?”燕岁问。
景燃没有去接那个药盒,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景燃只是说:“我不需要吃药了,你帮我装着吧。”
这话让燕岁眼睛一亮,“喔!”不用再吃药,那就说明已经好了吧!果然是他想太多了!
“我想喝咖啡,再要一个卤蛋。”燕岁指了下角落的空桌,“我去那等你!”
景燃点头。
燕岁跑开后,他敛了笑,走去了咖啡机那儿。
景燃还是让他开车,路程不远,路上闲聊,风和阳光都正好。燕岁颇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欣喜,尽管他不知道景燃是不是他的“末路狂花”。
而景燃呢,分明看出了他的惊喜,眸色却越来越沉。
“今天之后你准备去哪里?”景燃问他。
今天是F1意大利大奖赛的正赛,今天比赛结束后,好像就没有什么留在米兰的必要了。
燕岁比较敏感,下意识觉得他在暗示自己不该黏着他了。
于是定了定神,扶着方向盘,“可能回一趟佛伦罗萨吧,布朗太太知道我来意大利,希望我拍一些学校里的照片发给她。”
他编的,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