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很粘人。早上,梁起床去买肉夹馍,他一动,杭休鹤立刻就惊醒了,“你去哪?”
“去买肉夹馍。”梁套上衣服,“你接着睡。”
“我和你一起去。”杭休鹤立刻起身穿衣服。
“不用。”梁先走出去,“外面冷。”
门关上,杭休鹤裤子穿到一半,对着门的方向发呆。等到梁回来,他还是这个姿势。
很多次都是这样,梁出门没有带他的话他就会很不安,但会极力掩饰这种不安。
杭东信安排梁进公司,梁没把这事儿告诉杭休鹤,但杭休鹤只是反应慢,又不是真的傻。
过了一个多月,新年。杭休鹤打起精神,跟着电视上的剪纸专家学做剪纸,拎着一团什么也看不出来的纸问梁好不好看。
梁违心地说了句:“不错。”
“那你看得出来我剪的是啥不?”
“狗?”
杭休鹤不高兴了,“啥眼神啊?这是小老鼠,鼠年么不是。”
梁清清嗓子,“挺像的。”
“切。”杭休鹤抱起妙妙,“咱不跟他一起玩了,眼神忒差。”
一起过了那么多个年,杭休鹤是越来越懒,一开始还能跟着收拾收拾包包饺子,后来干脆当起甩手掌柜,什么也不干了。
梁也没指望他,他不给添乱就不错了。
除夕,杭休鹤还是很有仪式感的,一定要守到十二点。看春晚嗑瓜子,过了十二点再吃个饺子。
梁陪他看一会儿春晚,就回屋里了,刚进公司,很多事要忙,杭东信对他还算信任,但想直接把他投出局,还不够。
杭休鹤等到了春晚中的倒计时,以往他都会缠着梁和他一起在电视前面一起喊倒计时,他说这才能叫一块儿过年。
但今年他没叫梁,安静地坐着,轻声跟着倒计时,结束了就起身关电视,一回头看到梁正倚着门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
梁穿着件灰色卫衣,一如当年的少年模样。杭休鹤的心没出息地又砰砰跳。
“怎么没叫我?”梁问。
“怕你在忙呢。”杭休鹤说,“倒计时有啥的,没劲,我以后也不看倒计时了。”说完走过去,在擦过梁身边时被拽住了,“聊聊?”
“不了。”杭休鹤打了个哈欠,“我困了,都好晚了。”
“那明天聊?”
杭休鹤摇头,“再说吧。”
梁见他这样,只好暂时不说。他偏偏头,“睡吧。”
上床之后,梁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红包给他,“压岁钱。”
“什么压岁钱!涨我辈分是不是?”杭休鹤接过红包,反应过来,本来高兴的脸色瞬间变了,要论辈分,梁的辈分确实是比他大。
梁就像没看到他突然变化的难堪脸色,敲敲他的头,“不拆开看看。”
“嗯。”杭休鹤连忙翻篇,“哟,好多票子。”他都拿出来,一看无语了,“都是一毛钱啊?”
梁如愿看到他吃瘪的模样,心情十分愉快,“一毛不是钱?”作势要拿回去,“不要还我。”
“要要要!”杭大财迷哪能不要呢,连忙收了起来。
梁看着他藏钱的忙碌背影,心想真的很久没见到这种状态的杭休鹤了。